老郎中脸一沉,浑浊的眼底掠过一抹警惕的神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沈婉冷冷一笑,“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发病时间会比城东病人还要早?” 这事骗的过别人,却骗不过一个专业军医。 老郎中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不关你的事!”他阴着脸,冷冷地说。 谢慕白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她是镇国公府少夫人。“ 一听这话,老郎中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惊愕的向谢慕白看去,”不,这绝对不可能的!“ “镇国公世子娶的明明是襄阳侯府的小姐,又怎么可能和刘太傅成为儿女亲家?“ 谢慕白目光微微一动。 果然,他是镇国公的人。 “何轩。“他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说,”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你的真实名字吧?“ “你们十三岁就跟镇国公上战场,负伤后做了军吏。“ “对了,那次负伤,还是镇国公把你从战场上背下来的。” 何老大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你……你到底是谁?”他红着眼睛,猛的从怀里抽出一柄锋利的尖刀,厉声喝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谢慕白淡淡一笑。 他静静地打量了何老大一会儿,问:“难道你没觉得我长的像一个人吗?” 何老大瞪大眼睛端详了半天,突然回过神来。 “你……你是世子爷?”他紧张的浑身发抖,磕磕巴巴地问。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不是应该在流放路上吗,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谢慕白并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只令牌。 那只令牌乃黄金所制,上面刻有一个“谢”字。 一看那令牌,老郎中连忙跪倒在地,哭着喊道:“属下拜见世子爷!“ “老先生快起来!“谢慕白伸手去扶。 老郎中一看,吓的连忙躲闪。 “别……世子爷别碰我!”他流着泪,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我身上有病毒的。” “况且玉门关一战,属下没本事保护好国公爷,实在是罪孽深重!” 一听”玉门关“三个字,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他冷冷地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郎中红着眼睛,思绪又回到了那片黄沙飞舞的土地。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哑着嗓子,哽咽地说,“属下是医吏,对许多机密之事并不知晓。” “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仗打的非常顺利,将敌军赶到了边境十里外,国公爷也决定搬师回朝了。” “可突然有一天,国公爷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信上写了些什么内容没人知道。” “不过第二天,国公爷就下令追击敌军,后来……” 说到这儿,老郎中便泣不成声。 听了这话,谢慕白脸色一变。 穷寇莫追! 以镇国公驰骋沙场多年的经验,他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显然,那封信就是关键。 “当时我在城内买药,没能随国公爷一同赴难。“老郎中流着泪,目光无比坚定,”我也去战场上找过,除了国公爷的头盔,再没找到他的任何物品。“ “我本想带着头盔回京城报丧,怎知却传来了国公府被抄家的消息。“ “我没什么本事,武功又差,想替国公爷复仇怕是会很难。“ “这时,我凑巧遇到了一个患了天花的老太太,于是我便故意感染上。“ “京城那些官员和百姓们没一个好东西,感染后我就故意在那儿住了段日子。“ 听到这儿,沈婉有些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小县城离京城甚远,他似乎没理由把这里也给搅的鸡犬不宁。 “因为刘太傅。”老郎中冷冷地说。 沈婉心脏骤然一紧:“难道国公爷的事和他有关?” 不,这怎么可能呢! 刘太傅多年不曾过问政事,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加害镇国公呢? “不,只是他不能活!”老郎中也没打算隐瞒,如实相告,“如果他站在三皇子那边,那三皇子定然会夺了太子的位子!” “我一直怀疑,那天的密信和三皇子有关!” 沈婉听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