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沈婉不以为然,冷笑道,“石灰粉有杀毒的作用。我男人腿上有伤怕感染,便弄了点给他的生活用品杀毒。” “不过,你该不会把那一大包石灰粉全敷到后背上了吧?” 这孙氏也是活该,谁让她那么贪心的。 那么一大包石灰粉全敷上去,她不疼谁疼,没把她后背给烧成烤乳猪已经很不错了。 “胡说,谁听过石灰粉可以杀毒的?”孙氏轻蔑一笑。 众流犯们虽不懂医术,但也不信石灰粉还用这功效。 那种东西,不就是盖房子时才能用得到吗? “你没听过,不代表不可以!”王七倚着棵老树,清俊的脸庞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笑啊,孙家一直以书香门第自居,想不到家里的女儿竟不过是个愚妇,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 一听这话,孙氏肺都差点气炸了,却偏偏无言以对。 王七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论才学,他的确可以蔑视任何人。 流犯们虽不信沈婉,但对王七的话还是相信的。 莫说石灰可以杀毒,就算他说石灰能起死回生,众人也不会有半分怀疑。 见王七开口,谢慕白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这怪人似乎对那丑女格外上心,竟一连两次出手相助。 如果不是确定此人有厌女之疾,他都要怀疑王七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 “真不要脸!”胡大海冲孙氏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偷东西在先,又污蔑我妹子藏毒害人,可真是毒妇!”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其他几个官差看去:“从今天开始,任何人不许将吃食卖给她们。” “还有,其他犯人们谁的衣服脏了,以后就让她们几个洗!” “若敢不从,老子就砍掉她的手!” 这话一出,别说孙氏了,就连周姨娘几个吓的都变了脸色。 啃那又黑又硬的窝窝头也罢了,怎么可以让她们洗衣裳? 她们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门闺秀,何曾做过这种粗活? 可胡大海命人挑脚筋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如今不过是洗点衣裳也算是大发慈悲了。 事情已经解决,众人都散了,沈婉也回到了架子车躺下。 谢慕白正盯着她,不动声色地问:“你故意的?” “她们不动坏心思,我也没机会下手啊!”沈婉并没有否认,笑道,“怎么,你心疼了?” 谢慕白剑眉一挑,冷笑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他不是,从来都不是。 对恶人的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哪怕那些人是他的亲人。 “你当然不是了。”沈婉调皮一笑,“不过我是不是很聪明?” “说真的,你有没有被我的聪明才智所深深折服,有没有考虑以后封我个什么大将军之类的做做?” 大反派以后可是要当首辅的,权倾朝野,如果日后能在他手下讨个官做也不错。 总之一句话,她绝对不要像原主那样凄凄惨惨过一生,如果能顺便将渣爹渣姐教训一下那就更好了。 见这丑女又开始自恋,谢慕白直接翻了个身,不再理她。 “这人也太没趣了吧。”沈婉心里暗暗嘀咕着,“难怪沈家姐妹都看不上他。” 她觉得实在无聊,也合眼睡了。 谢慕白却没有睡。 他只是侧身躺着,如黑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烁着凄冷的寒光。 这丑女在集市上的确买了不少东西,但他非常确定,那里面并没有石灰粉。 那么一大包石灰粉,他还不至于路上连丝味道都嗅不到,而那味道分明是她上车后才有的。 显然,那是她看透了孙氏等人的诡计,临时为她们准备的。 她的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儿,谢慕白转过身,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睡的极为香甜的小女人…… 天刚朦朦亮,一众流犯们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出发。 今天格外的热,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也没一缕风。 太阳将毒辣辣的阳光洒向人间,大地也被晒的升腾起袅袅白烟。 只要稍微一动,人们便汗如雨下。 和今天相比,流犯们这才知道前几天的热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沈婉不好意思只让官差推车,便接替了过来。 还没走上几步,身上的衣裳就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鬼天气,不中暑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