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周姨娘,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国公夫人了啊! 不过一个卑微的妾室,哪里来的脸指使主子? 孙氏虽恨的咬牙切齿,可她还是勉强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姨娘,我后背痛的厉害,这钱还得留着明天请郎中呢。” 如今正值盛夏,伤口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譬如那个被挑脚筋的妇人,由于缺医少药,她的脚踝上的肌肤已经开始化脓腐烂了。 只要从身边路过,就能清楚地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儿。 “郎中可都是些男人!”周姨娘眼睛一转,故意说,“我觉得还是买点药自己敷一下比较好,毕竟我们女人名节才是最重要的。” “万一被别的男人给看光了,那以后你还要不要活了?” 一听这话,孙氏差点骂她个狗血淋头。 这老女人凭什么要求她守节? 那男人连红盖头都没掀就走了,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他的葬礼上! 她没敢看那冷冰冰的尸体,至于他长的是高是矮,脸是方是圆,她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孙家贪图国公府的权势不许改嫁,估计她现在早已是儿女成群了。 “五弟妹不是懂医术吗,要不让她来给看看?”正抱着孩子的钱氏突然开口。 “我才不要呢!”孙氏直接翻了个白眼,“那丑女不借机整死我才怪呢!” 虽然孙氏不肯找沈婉看病,不过钱氏的话倒是给周姨娘提了醒。 守节不守节的她倒不在乎,如今首要任务是得省钱。 万一在到林家庄之前把钱给花光了,那她可怎么办啊? 周姨娘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对谢慕容低语了几句。 谢慕容听了,不禁面露难色。 见谢家那群女人在窃窃私语,沈婉清楚地知道,她们又要作妖了。 她想了想,不着痕迹的从空间里取出一包东西便揣在了怀里。 夜越来越深,不少犯人们或倚着大树,或躺在杂草里,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山里的夜,还是有些许寒意的。 于是,沈婉取出一床薄被替谢慕白盖上。 这被子颜色虽然旧了点,却又轻又软,夏夜盖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从哪儿来的?”谢慕白问。 “我给人看病没要钱,管他要了床被子。”沈婉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一笑,“我聪明吧?” 原以为襄阳侯只是抠门,没想到陪嫁的被子里竟然还混有劣等货。 这也好,省的她找不到合适机会拿出来用了。 看到她这副调皮的模样,谢慕白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这女人,他这一路上怕是要吃不少苦了。 “快睡吧,时间不早了。”沈婉替他掖好被角,笑着说。 谢慕白犹豫了一下,问:“你怎么不上来?” 即便不爱,他也不能自已睡在车上,让这女人睡地上。 更何况幼时听嬷嬷说过,女人最怕受凉了。 沈婉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 天啊,这大反派该不会最近过的太舒服,饱暖思啥玩意儿了吧? 心里虽然有些慌乱,不过气势上却是不能输的。 她弯下腰,故意装出一副邪恶的模样:“难道你不怕我欺负你?” “怕的是你吧?”谢慕白脸微微一烫,冷笑道,“你是不是怕半夜给我倒夜壶,所以执意不肯睡这儿?” “你离我太远,若有事喊你,那岂不是把所有人都给吵醒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挪了一下,露出一点位置。 沈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边躺下。 躺就躺吧,这有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睡一起了。 被子并不大,两个人只能紧紧挤在一起。 沈婉不敢动,只是直直地躺在那儿。 看到她这副拘谨的模样,谢慕白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呵呵,这女人抢婚的勇气去哪里了,怎么现在却变成了只纸老虎? 沈婉越是不想动,却偏偏有只不开眼的蚊子一个劲的往脸上扑。 可恶,身边明明有个细皮嫩肉的美男不去咬,偏偏来叮她这身糙肉做什么? 一怒之下,她便抬手去打,怎知胳膊肘却撞到了身边的谢慕白。 谢慕白闷哼一声,痛苦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