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刘语苏眉毛一挑,整个人顿时又煞又艳,仿佛神庙里壁画上的邪神。 栗飒梦终于止住了笑意,缓了过来,她盯着刘语苏看了半晌才道:“我笑你傻、笑你蠢、笑你愚不可及!” 话音刚落,刘语苏的目光变得森冷起来,就连身上的气质也为之改变。 栗飒梦又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因为你这个凡间女子的出现而伤心难过?” “凡间女子”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刘语苏的神经,她向来特别痛恨却又无法改变的出身,一直是她的心病。此刻又被栗飒梦刻意地提及,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已被那种沉痛的嘲讽牵扯得变了形,变得异常阴沉可怖,如被闪电撕扯的天空。 “栗飒梦,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出生?” 听着刘语苏不甘的语气,栗飒梦淡淡一笑:“你可能想不到,我的出身,也许连你都不如。” 刘语苏愣住。 栗飒梦却眼神悠远:“我是个孤儿,打小在凡间流浪。八岁前,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收养我的婆婆给我做的糯米凉糕。” 刘语苏一脸不可置信,她完全想不到,资质出众、被师尊喜爱,被师兄心心念的栗飒梦,居然是这样的背景? 脑海中浮现一个头发花白老婆婆的身影,栗飒梦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情:“婆婆收养我后,我一度觉得自己过的是世间最好的日子,有干净的衣服穿,还有一口热饭吃。还能采草药帮婆婆的忙,每次村子里有人来唱戏,我还能跑腿赚点赏钱,这样的生活即便是过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 “可惜,好景不长,婆婆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我,跑遍了整个城镇,都没凑到给婆婆买药的钱,最后,婆婆还是离开了我。纵然再伤心难过,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我又开始流浪,却遇上了瘟疫。再次睁眼时,看见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那个人,就是我们的师尊。而我,则是在这种机缘巧合之下,才入了缥缈宗,修了仙。” 话说到这里,栗飒梦看着她的眼神却露出一抹真诚:“其实,刘语苏,我很羡慕你。你是一个幸福的孩子,父母健在,身体健康,其实修不修仙,对你而言没太大的必要。若是回到俗世,好好过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刘语苏却魔怔般地摇着头道:“你胡说!在这个世界上,强者为尊。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成为别人不断仰望的存在,我才不要过什么平淡的日子,我要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能!” 栗飒梦当下心道:还真是病得不轻。 嘴上却道:“成为歪门邪道的强者大能吗?” 栗飒梦当即反驳:“若是成为强者,还要在乎什么来源吗?只要你强大,多的是人来阿谀奉承,又何必拘泥于变强的途径?” 栗飒梦当即嘲笑道:“原来,你内心真正想要的,只是旁人的阿谀奉承,只是徒有其表的虚名罢了。” 刘语苏却一点也不生气,她一脸自以为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不就是为了争这一口气吗?名利双收,不好吗?” 栗飒梦不想再与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论,进而转移话题道:“总而言之,我与洛祈年之间,即便是没有你,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刘语苏却面露疑惑:“怎么可能,若是没有我?想必,你和祈年哥哥早就双宿双飞了。” 栗飒梦:“没这个可能。你可知,我不在宗门的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刘语苏下意识道:“这些年,你难道不是攀上了高枝?结识了大宗门世家子弟,又碍于我的存在,权衡利弊之下,才放弃祈年哥哥的吗?” 栗飒梦苦笑:“刘语苏,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可事实却是,权衡利弊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 刘语苏正想反驳,栗飒梦却先她开口:“三年前,离开宗门历练之时,我与剑宗的几个同门于邺城走散。我那时并不知道,等待我却是生不如死的囚禁生涯。三年啊,整整三年,我被恶魔关在漆黑的屋子里,夜夜凌虐,身心饱受摧残,关在那里的女子,死的死,伤的伤,疯的疯。若不是我的灵脉有治愈的能力,我都活不到逃出来的时候。” 刘语苏愣住。 “还好,我遇见了澜雪。若不是她,也许我还被关在那座城里,又或许很早之前,我受不了精神与肉体的摧残,会自我了结。有了如此境遇与经历,情爱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好好活着,过好当下每一天。” 话音刚落,洛祈年搁置在床沿的手指不断捏紧。 而刘语苏,从栗飒梦的话里回过神来,露出个阴险的笑来:“栗飒梦,真没想到,你的身世和经历都如此凄惨?” 栗飒梦却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