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们嘁嘁喳喳,好似鸟叫,大有把邬瑾昔日之事,一件件,一桩桩都拿出来说道的架势。 莫聆风目光聚在戏台上,扭头对立在一旁的丫鬟道:“唱完这一出,让戏班演一出鼓舞、一出麻龙。” 丫鬟连忙应声去了,不到片刻,戏台上换了三位少女,身穿彩衣,手持铃鼓,和着乐声,敏捷的在场上翻飞,时而拧腰转身击鼓,时而以鼓绕头,铃声轻灵悦耳,舞姿轻盈。 方才还在不断谈论邬瑾的姑娘们迅速被台上吸引,连嘴里要说的话也渐渐忘记了。 女眷处一片祥和,莫聆风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忽然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到程夫人身边,对着程夫人耳语一阵,程夫人的笑脸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如初。 她歉意地对着众人一笑:“我们家老三一点也不省心,非说家里的刻漏香不准,让小厮买了铜壶滴漏来。” 她起身对着程家大姐招手:“你去垂花门外训训他!” 程家大姐笑道:“那我可去了,您回头别心疼。” 众人哄笑起来,夹杂着锣鼓喧天之声,分外热闹。 程家大姐走了片刻,就转了回来,找机会和程夫人单独说了两句,程夫人逐渐地笑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往外走。 莫聆风见了,面色如常地跟了上去。 殷南不远不近跟随在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过。 莫聆风挨着程夫人,低声道:“嫂嫂,出什么事了?” 程夫人眼圈一红,挽着她的胳膊出了园子:“方才石远来了一趟,说湖州丁家来了不少人,等打女婿的时候,要对着老三下死手。” 说到后头,她不由地咬了牙,话里带着颤音。 石家和许家沾亲带故,石远今日分身乏术,先在许家帮忙,再跟着亲迎的队伍来程家。 湖州丁家做为许夫人的娘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来了不少年轻的男女。 这些人深知许惠然和离是拿了丁家把柄,若是许惠然孤独终老,此事便罢了,怎料她竟然会再嫁,而且嫁的这般好。 年轻气盛的丁家人,便要借着打女婿的机会,对程廷下狠手——程廷一行前去迎亲,只能挨打躲避,不能还手,纵然打出个三长两短,丁家一走了之,承受程家怒火的便是许家,以及许惠然。 石远无意中探听了此事,立刻打发了小厮来报信。 程夫人出了垂花门,刚要找小厮去报程泰山,却见程廷大步流星跑了过来:“阿娘,什么时辰了?” 他欢喜到了笨拙的地步,傻气和喜气一起往外冒,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程夫人身后的嬷嬷连忙去看了时辰,回来道:“三爷,巳时过半了。” 程廷垂头丧气地往前头走:“怎么才过半,怎么午时才是吉时?”BiquPai. 程夫人叫住程廷的尾巴胖大海:“你去把家里健壮的下人都叫出来,叫他们……” 话未说完,程家大姐已经赶了出来,打断程夫人:“阿娘,哪有打发下人去亲迎的,也别叫爹知道了,前头都是些人精,爹但凡露出一点异样来,都会叫人看破,这传出去,对我们两家都是丑事!” 她对着大海一挥手:“跟着你们三爷去,别让他高兴地掉沟里。” 大海察言观色,隐约猜出事情不妙,连忙奔向他的三爷——看三爷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要是事不成了,恐怕得当场厥过去。 程家大姐转身对程夫人道:“二姐儿一个人撑不住场面,您进去吧,我这就叫老越找几个练过功夫的朋友来,护着老三闯进去。” 程夫人已经让丁家气的昏了头,此时听了女儿的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要回后头去招待女眷。 正在此时,莫聆风忽然道:“我领着殷南去。” 她回头对着殷南招手:“殷南是个练家子,对付几个无赖不在话下。” 殷南走上前来,目光冷酷,面无表情,仿佛灵魂和这里的喜庆有隔阂。 莫聆风对程夫人道:“嫂嫂给我们找两身衣裳,再叫我的嬷嬷到正房去,给我拆了发髻,再做打扮。 程夫人踟蹰道:“你是姑娘家,那些人毛手毛脚……” 莫聆风笑道:“有殷南在,谁能碰着我。” 程家大姐看一眼殷南:“就听聆风的,阿娘,您叫聆风的奶嬷嬷来,她知道尺寸,直接去成衣铺子里买两套长衫回来。” “好。”程夫人火急火燎往后园子走,一刻钟不到,奶嬷嬷就赶了过来,听闻莫聆风要跟着去亲迎亲,忍不住又唠叨几句。 莫聆风连忙道:“阿婆,我没见过打女婿呢。” 奶嬷嬷想到莫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