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刀锋对着泽尔。 泽尔却稳如泰山——擒住了莫聆风,就像是擒住了一条生路。 雪片飘落在他脸上,他活动了一下左手,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湿意,右手纹丝不动,人却绕到了莫聆风身后伸手攥住了她的臂膀。 这一抓握,他心里有些诧异,没想到莫聆风如此纤细,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不要动,”他微微喘息一声,感觉到了骨头里的痛苦,寒冷变成了针,通过玄府进入身体,在骨头缝里作祟,“我的手很痛,会不小心。” “你,”他对着游牧卿一扬下巴:“不要动,放下刀。” 随后他扭头看向殷南:“还有你。”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是最危险的。 二人目光看向莫聆风,莫聆风很缓慢地点头:“放下,你们离的太远了。” 看似只有短短几步距离,但是一旦动手,游牧卿和殷南绝快不过泽尔。 等殷南和游牧卿放下刀,莫聆风转动眼珠,看着六个羌人走过来,吩咐士兵:“让路,让他们下山。” 士兵们还伸长手臂举着刀,然而神情都有几分慌张,听到莫聆风如常的声音,才稍稍镇定,让开一条下山的路。 泽尔因为莫聆风的冷淡,原本的胸有成竹,也变成忐忑不安,背后冒出一层细汗,一时都分不清谁才是被挟持的那个。 狡诈的汉人。 总是能混淆事实。 看了看手中的刀,他再次镇定下来:“马在哪里?” 莫聆风和他有问有答:“在山下。” 她的背后也有冷汗冒出,一层一层浸头了贴身的衣裳。 “女将军,”泽尔微微一笑,“你得送我一程,这些人都留在这里,等我们安全之后,我会放你离开。” 莫聆风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随后冷笑一声:“我不相信你会让我离开,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间还有私仇。” 泽尔登时红了眼睛,想到父亲兄弟的惨死,恨不能当场就将这小小女子劈成两截。 忍住心中翻滚的怒火和恨意,他咬牙切齿:“你想怎么办?” 莫聆风慢慢抬起手,泽尔立刻怒喝一声:“不要动!” “不要怕,我只是点人,”莫聆风仍旧把手抬了起来,点了殷南、游牧卿、小窦、常龙,“我要他们跟在后面,你们往东南方向走,过了莲华堡,放下我。” “不行!不要耍花招!”泽尔顿时收紧了刀。 刀划破柔嫩的皮肤,往里收紧,莫聆风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条鲜血痕迹,往下滴落一线,打湿衣襟。 衣襟那一处,迅速变得又冷又硬,痛意也是缓慢的涌了上来。 莫聆风的手指紧紧掐住掌心,强忍着痛意,没有动作。 “姑娘!”殷南猛地往前冲了一步,身后士兵也随着他的脚步极其向前走了一步。 “哗啦”一声,盔甲、刀鞘、弓箭互相拍打,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剧烈敲打在羌人脆弱的心神上,羌人也都往前一步,提刀挽弓。 寒风夹着那大雪,一时也是如同浪吼,刮的断木折屋,心神难安。 泽尔紧握着刀,大吼起来:“不要动!” 一截断枝打在他脸上,他险些伸手去抓,幸而忍住了没动,直到这一阵大风过去,雪片直直而落,目能视物,他擂鼓一般的心才稍落。 “别动!”泽尔再次朝殷南大喊,“不许动。” 游牧卿额角滴落一滴大汗,双手掌心也都是汗,只能死死拽住殷南,大声道:“小子!管好你的刀!” 泽尔嗤笑一声,将刀向外挪动,刀锋不再紧紧贴住伤口,左手用力一攥莫聆风的手臂:“不行,不能带人。” 莫聆风冷声道:“互不相让,看来咱们注定要在黄泉路上相会。” 她的后脑勺正靠着泽尔的胸膛,她能听到他的心,在胸膛里剧烈跳动,一下接一下,全都在求生——太剧烈了,几乎要从胸膛里滚出来。 泽尔扫一眼围着他的士兵,的确有所犹豫。 “两个。”他讨价还价。 而且他伸出左手指向殷南:“不能带她。” 殷南的危险,不仅仅在于她嗜杀,而是她身上似乎缺少一种东西,一旦触怒她,她会不顾任何人的性命动手。 就像是一桶随时会炸的火药,带上只有危险。 “好。”莫聆风点头,同时听到泽尔的心跳声渐渐落下,不再乱跳。???.biQuPai. 她伸手指了指游牧卿和小窦:“他们两个。” 泽尔点头,扭头对着同伴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