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游牧卿站在门外,看到莫聆风豪放地张大嘴巴吞吃糖屑,再看莫聆风放下油纸,冷眼看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灭口。 莫聆风擦干净嘴:“干什么?” 她扭头去桌上找茶水,打算漱口。 游牧卿吸溜一下口水:“有烤羊腿,您吃不吃?” “吃,”莫聆风放下茶盏,“哪里来的?” “冯指挥使。”游牧卿转身出去,端来一个大木盘,上面摆放着已经切好的一条羊腿。 他把木盘放在桌上,紧闭着嘴巴,以免口水从嘴角滴落,幸而莫聆风让他自行动手,免去他活活馋死。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整整齐齐吃烤羊腿,莫聆风吃到肚皮鼓了起来,游牧卿的肚子好似一个无底洞,没有任何变化。 正当游牧卿打算拿起骨头啃干净时,让殷南揍了一拳的小窦冲了进来,满脸严肃:“姑娘,开远堡急信,有一队羌人从横山潜入!种将军让您带一个马军营,一个步军营前去救援!”新船说 莫聆风擦了擦手:“走。” 一刻钟后,两营人马利落出发,前往高平寨东边的开远堡,夜幕即将到来之际,人马停在了开远堡三里之外。 寒风送来血腥气味,游牧卿翻身下马,悄无声息上前查看,就见开远堡堡头之上,没了镇戎军黑旗,随之摇曳的,是一面金色旗帜。 旗杆下方,密密麻麻,挂着人头。 改换旗帜,整个开远堡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前去报信的小兵,还活在高平寨。 不到片刻,他悄然回来,低声禀告莫聆风:“不止有羌人,还有金虏,在一百人左右。” “十则围之。”莫聆风立刻下令,四面包围开远堡,步军营在前,马军营在后,以免敌人突围。 小窦、殷南整点人马,点出四个都头,分做四股,杀向开远堡,待到堡外,立刻摆出合围之势,摇动“莫”字军旗,放声呐喊。 然而开远堡中一片寂静,悄无声息,所有的呐喊、杀气、热血沸腾,全都在寒冷的风里凝结成冰,落入空谷,无人回应。 只有人头和金色旗帜在飘荡。 莫聆风扬手,呐喊声戛然而止,游牧卿再次下马,回首点出两个弓手,一步步走上开远堡石阶。 开远堡大门洞开,游牧卿走入门中,没有看到人影,挥手让两个弓手上了堡头,背靠背搭弓瞭望,很快,其中一位弓手便道:“没人,跑了。” 金虏并没有死战的打算。 偷袭得手,挂上人头之后,他们本打算再次伏击前来救援的小股兵马,羌人却分外敏锐的听到了马蹄在地面发出的颤动之声,得知有大批人马前来,便弃了开远堡,逃了。 游牧卿从堡中出来,与弓手一同翻身上马,对莫聆风道:“应该是从横山离开了,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回高平寨?” 莫聆风调转马头,看向横山:“去横山。” 游牧卿面露难色。 他看一眼铁青的天色,已经有雪片在风中翻飞,低声道:“姑娘,随时会有大雪,现在横山也不好走。” 莫聆风知道不好走,但还是要追。 莫家军,不能只带回去开远堡那些同胞的人头,却连一个敌首都未斩杀。 堡寨中,还未曾有过这样的笑话。 她莫家军也不能有这样两手空空的战绩——还不够,她现在有的还远远不够,开春之后,她要招兵买马,要占据堡寨半壁江山,要吞噬镇戎军,不光要有银子,还要有赫赫的战功。 “金虏能走,我们也能走。” 莫聆风很冷静,眼睛里带着寒意,右手折着马鞭,用力在左手手心敲了一敲,随后伸手一指殷南:“你领步军营。” 她看向前往横山的那一条路:“你们从这里往上围。” “是!”殷南大声应下,抬手一挥手中军旗,步军营士兵立刻跟上。 步军营男、女各分两列,男兵存着一股不能输给娘子军的傲气,娘子军带着一抹必须要压倒男兵的肃然,踏碎琼玉,杀气翻腾,互不相让,直奔横山而去。 小窦眼巴巴看着殷南走了,很想跟上去,目光还没收回来,耳中就传来莫聆风的声音:“窦兰花!” 小窦含羞带臊地答应一声。 莫聆风看向西边:“马军营随我踏过葫芦河,过怀远寨,从张家堡包抄横山!” “是。” 开远堡就在葫芦河边,葫芦河只是一条小河,远不如朔河宽阔,轻而易举便能跨越, 过了葫芦河,就是怀远堡,从怀远堡向再次废弃的张家堡走,骑马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到横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