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迎风书院>女生耽美>驭君> 第二章 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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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再相见(1 / 2)

翌日,乍暖还寒,冷雨欺花。

邬瑾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看着父亲能进下汤药,才在母亲催促下冒着细雨进州学“斐然书院”读书。

跨进二门,就见学斋两侧粉墙之上贴了前两日算学私试排名,同窗都在昂首观看。

有人见邬瑾来了,就笑道:“头名来了。”

大家都回头看邬瑾,邬瑾勉强一一笑,没有言语。

又有人指着进来的一人笑道:“垫底的也来了。”

知府之子程廷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邬瑾算学当然好,他天天卖饼,算学不好,岂不是要把裤子都亏掉。”

说完之后,他领着三粒老鼠屎挚友大步往里走,路过邬瑾时用力撞向邬瑾肩膀:“臭卖饼的,有本事你杂文也拿头名。”

邬瑾杂文不好,用尽全力也只能中等。

今日上午第一堂就是杂文课,讲郎出了“烛龙栖寒门”一题,限一炷香,让大家做一首试帖诗交上去。

此题出自“北风行”,邬瑾思索片刻,先用首联破了题。

“簌簌寒雨栖,碎碎观音石。”

第二联再要如何承题,他却是一时想不出佳句,脑海中无数词句流动,混杂着父亲身上流淌出的血和汗,让他头昏脑涨,两眼酸涩,总像是有泪蓄积其中。

等香燃尽,那卷上还是只有这一联,自然挨了讲郎的批,程廷幸灾乐祸,对邬瑾冷嘲热讽,讲郎在上面讲,他在下面讲。

讲郎讲到要紧处,忍无可忍,怒将程廷揪了上去:“你这么能说,你来说!”

程廷这才悻悻闭了嘴,还了学堂上一个清净。

午饭后,邬瑾领了杂文讲郎的课业,走到书院后边的藏亭中,张望周遭景色,想要做出一咏春的好诗来。

亭外细雨朦胧,风已寒透,四处都是一片濡湿,阴冷有了形状,绵如丝,利如针,往人四肢百骸里钻。

眼前一颗榆钱树已经快要挂串,他却此时才抬头看见。

忽的,程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冥思苦想:“我杂文作诗最为厉害,今天先生还让我上去讲呢,你会不会?”

“不会。”

回答的声音又甜又脆,像多汁的大白梨。

邬瑾扭头看去,就见程廷打着伞,十分热忱的领着个小姑娘进了藏亭旁边的溪祠。

溪祠养着一条黄狗,他一脚踩到狗腿上,那狗便懒洋洋的“啧”了一声,重新趴了下去。

他收了伞,献宝似的对小姑娘道:“这狗大吧,你要不要骑!”

大黄狗耷拉着个脸,调转方向,用屁股对着他。

小姑娘穿着红褙子,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角髻,胸前挂着长命金锁,板着小脸儿回答:“不骑。”

程廷贼心不死,对着小姑娘眉来眼去:“你要不要来州学读书,我让我爹和山长说,在书院里也办一个女学,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出来玩了。”

小姑娘低着脑袋看狗:“我不喜欢读书。”

“我也不喜欢,咱两是知音,”他也低头看狗,“它还会打滚,我让它给你滚一个。”

说罢,他踢了大黄狗一脚:“邬瑾,滚,打滚。”

小姑娘疑惑:“狗叫这个名字?”

“狗不叫这个名字,我叫这个名字。”邬瑾从藏亭里走了出来,都快被程廷气笑了,连带着心中郁气都散去不少。

程廷猛地见到邬瑾,顿时羞了个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邬瑾:“臭卖饼的,你敢偷听小爷讲话!”

不等邬瑾说话,他扭头去拉小姑娘的手:“我们走!”

小姑娘藏起薄薄的手掌,不让程廷拉她:“你送我去哥哥那儿。”

“那、那你自己去吧。”程廷依依不舍的把手收了回去。新船说

“你怕他?”

“我不怕,”程廷气焰嚣张的回答,“谁怕他了,我只是有点恐惧!”

他把伞塞给邬瑾:“饼哥儿,你把她送明经堂去,要是她少一根头发丝,明天小爷饶不了你。”

说罢,他后知后觉想到小姑娘出来太久,兄长恐怕会找来,当即拔腿开溜,没了踪影。

溪祠里只剩下邬瑾和小姑娘。

邬瑾认出这小姑娘便是昨夜的大买主,如今凑近了看,越发觉得这小孩生的一副好相貌,丹凤眼,长睫乌黑簇拥,嘴唇红润润的,好似花瓣。

他撑开伞:“走吧。”

两人一左一右走上石板小道,穿过两座祠堂,往右拐过一条长廊。

长廊外边摆着一只肚大底尖的黄沙缸,养了碧溶溶一缸水,两尾赤金点额的锦鲤游扬其中,泛出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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