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雷声隆隆,豆大的雨点凶狠地击打着窗棂。 墨淮南独自坐在私人别墅的客厅里,屋里没有开灯,闪电的光亮将他的脸色映得明明灭灭,更显苍白。 他捏着手机,仰起头,满目绝望。 他看向天花板的方向,那里有一整块华丽的欧式吊顶,可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在无边的黑暗中,他紧绷着下颌,冰冷地说出那句话后,逃也似的切断了通话。 他害怕听到沐瑾欢的回答,更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心软。 他刚才那番话对沐瑾欢而言有多冷漠,对他自己就是十倍百倍的残忍。 沐瑾欢是自己用生命去守护的人,而他现在却亲手在这人的心口上剜了一刀。 可他不得不离开,因为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墨淮南了。 他的双腿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数,眼睛也彻底失明,已然成了一个废人。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沐瑾欢的身边?又有什么本事能像以前一样护她周全? 住在沐家的这段日子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沐瑾欢的一个笑容就足以让他忘记病痛的折磨。 可白天的他有多幸福 ,夜里就有多折磨。 他失去知觉的双腿连翻身都吃力,洗澡和上厕所这种简单的事情都要别人帮忙。 他一次次地在沐瑾欢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一次次地将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 特别是这场独特的“告别约会”,更加坚定了墨淮南心中的想法。 当他和沐瑾欢走在人群中时,路人看向他的鄙夷和面对对沐瑾欢的怜悯和惋惜,都深深刺痛了他。 沐瑾欢可以义无反顾,但他不能。 他不能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和他并肩,就受到外人的揣度和可怜。 如果他带给沐瑾欢的不是安全感,而是来自陌生人肆无忌惮的嘲弄,那他不如离开。 墨淮南的手用力地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息。 这是他第二次弃她而去了,她现在一定恨透了自己吧? “叩叩——” 林霄收拾好墨淮南的行李站在门口,“墨总,都准备好了。”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央求道。 “要不咱们别走了,就在国内找个疗养院吧。这样如果您想夫人了,还可以偷偷回来看看她。” 林霄看着墨淮南口是心非的样子,深知他现在心里有多痛 苦。 墨淮南的手无力地垂下,“既然说了要走,就要走得干干净净。” 他害怕,害怕自己会捱不过对她的思念再次打扰,害怕有一天看到沐瑾欢身边有了别人后会嫉妒得发狂。 凌晨时分,墨淮南和林霄踏上了离开华国的飞机。 第二天一早,墨淮南的私人别墅对外拍卖,墨氏集团的新总裁由董事会重新选举产生,墨淮南私人投资的一切项目全部中止。 曾经威震四方,有着“商界阎罗”名号的墨氏总裁,以最快的速度在A市彻底消失,不留一丝踪迹。 各大媒体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捏造出五花八门的“内部秘闻”赚取人们的眼球。 若是放在从前,胆敢议论墨淮南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但这一次,离谱的传闻满天飞,却不见任何人出来阻止。人们这才相信,墨淮南是真的走了。 墨淮南离开的第二个星期,池归坐在办公桌前,盯着上面的协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南爵倚在桌边,拿起协议看了看,“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是在担心地皮开发不顺利吗?” 高新区的两块边缘地皮顺利地审批给了 沐氏,沐瑾欢将此事交给池归全权负责。 顾南爵不善商道,看不懂个中缘由,池归却明白此事的蹊跷。 沐氏作为崛起的黑马,固然有后起之秀的磅礴竞争力,但他深知沐氏有几斤几两。 和那些老牌集团相比,沐氏还嫩。这两块地皮就算是摇骰子,也轮不到沐氏来接手。 回想起和他签协议的廖书记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池归就知道这次拿下地皮,是有人指名要给沐氏的。 廖书记的父亲和墨老爷子是多年的老战友,情比金坚,不用猜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这两块地皮,应该是墨淮南私下联系了廖书记,才留给沐氏的。” 顾南爵翻了个白眼,“以为凭这点人情,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