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去看管......什么东西?”
五方应气宫,四人围坐桌前,手边各自放着香茶点心,桌上气氛肃穆紧张无比,桑念生伸手一摸,随即失望地将那方形玉牌扔出去,“八万。”
唐无缺快乐大喊,“碰!”
林静风刚要摸牌的手又缩回来,哦了一声道,“让我去看他们崔家先祖封印那些妖鬼和邪器。”
唐无缺踌躇良久,打出一张五筒,江月行眉毛一挑,将面前一排玉牌哗啦一推,
“和牌。”
而且还是杠上开花和牌,桑念生林静风一齐发出惨叫,对着唐无缺一顿数落,林静风更是恨不得时光逆转让唐无缺将那张牌收回去,
“都最后几张牌了你怎么还打这个?随便拆个顺牌打你也不至于输啊!还连累我们!这次你自己出。”
桑念生一边数钱一边催促,“哎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收了崔家多少钱,输了就得给,快点儿。”
林静风撇了一眼他,愤愤道,“有了媳妇忘了娘,白眼狼一个”,心疼无比地拨了一点碎银过去,“再来再来。”
四人在牌池中搓了数下,叮叮当当开始新一轮博戏。
这游戏十分有趣,四人对战,虽说机会均等,但每一次摸牌打牌对运气、技巧、记忆无一不是考验,他们忘我地打了几乎一整天,桑念生腰背和心里一样酸痛,站起来舒展筋骨之时方才惊觉已经黄昏时分,然而自己负债累累,又心有不甘想继续打,江月行看他犹豫的样子,开口道,“最后四轮,输赢就在此了。”
哗啦哗啦,一个时辰之后,最终赢家唐无缺心花怒放,将牌桌上的钱一把揽进自己包里,最大输家林静风愁云惨淡,“你这纯粹是傻人有傻福,明天再打。”
崔琅作为炙手可热的少年才俊,共议之后便有无数的论道会要参加。
时近中秋,崔家盛情邀请留在江都过节,给各派都安排了别苑或者会馆居住,浩然宗那边应宫中邀约先一步离开,林静风与唐无缺则被崔琅好说歹说多留三日,就住在五方应气宫中。
三天过去,唐无缺共收到牌资二十余两,欢天喜地带着他的上品灵剑回去了,林静风扬言此后只要唐无缺在的牌桌,就不要找他了,启程之后更是神神秘秘,也不说去哪里,只拍着桑念生的肩,神色复杂地让他保护好自己,也告辞离去。
江都入秋后渐渐凉爽宜人,天高云淡,时有归雁振翅鸣叫,正是一派从容秋色。
桑念生此时正将几个铜板在桌上滚来滚去,沉默地想着什么,江月行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取出里面盛着的一方小砂锅,与另一个大汤碗一起放好,走到窗下笑道,“宝宝,还在数输了多少钱?”
桑念生那滚钱的动作纯是下意识,此时被这么一说,也笑起来,“嗯,家底都输给无缺啦,正心疼呢。”
“那师兄的钱给你,拿去想怎么输怎么输。”
桑念生只觉得着对话透着一股别扭,自己仿佛成了民间嗜赌成性的丈夫,江月行则是是非不分倒贴他的愚蠢妻子,又想起林静风那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抱怨,笑得直扑在桌上。
“哎,不能笑了不能笑了,”这念头实在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桑念生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会儿才认真说道,“师兄,我在想,幽天会馆那天好像有些不对劲。”
江月行也收了玩笑之心,两人对视一眼,同声说道,“千机门。”
江月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天,千机门从未发出过一点声音。”
幽天会馆共议,千机门从始至终都很沉默,从未对丹阳一事做出一字评论,也未曾参与到几轮闹剧之中,几乎让人忘了他们的存在,这本身就极不合理。
星河镜天不说话,那是因为她们本就远居海外,只修医道,从不参与各门之间的事务,但是千机门呢?
站桩似的杵了半日是为什么?朝中势力渗透之后,千机门本来应该想尽办法将人挤出去才对,这次完全可以借着肃清门派一说,甚至可以接机指责丹阳官员对妖邪之事全无了解,以至酿成大祸,再进一步说仙道之事凡人本就无法了解,管不了,逼着朝中人退出门派事务才对。
可他们却异常平和安静,全没有雷州那种咄咄逼人的行事风格。
“他们像是很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无论是那些卷宗还是苍梧木,萧则明从没露出惊讶之色,连带那些弟子都很冷漠,”
桑念生回忆那天所见,千机门太过于沉默了,雷州所见的萧则明,不光派人拦阻他们,明着索要玉精,行事作风更是对当地官员全无一点顾忌,所以根本不会在仙门内部之事上如此隐忍,
“可最后,他们取走了那面小镜子。”江月行顺着他的话说道。
苍梧木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木雕头颅上,根本无人再去过问那面不起眼的镜子,最后那烫手的头颅被推给了浩然宗,彻查也好镇压也好,或者直接想办法毁掉,别的门派绝不愿沾手,可千机门那时候却主动提出要收拾这烂摊子,
“萧则明说灵器一道,本该归属千机门调查,既然这镜子也是姑娘庙带出,自然应该由千机门来探查究竟。”
桑念生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