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烟走后，张贵人盯着她的背影深深的看了许久，直到宋才人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她面前，张贵人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 宋才人低垂双眸，道：“刚才皇贵妃皱了三次眉，第一次是见到你我二人的时候，第二次是你喊她姐姐的时候，第三次是你再一次喊她姐姐的时候。” “她刚才的态度虽然不显，但我还是隐约感觉出来了她的不耐烦。” 张贵人扯了扯嘴角，问：“既然不耐烦，怎么还要耐着性子与咱们说话，直接走便是，宫里谁不晓得皇贵妃是个什么性子。” 宋才人嗤笑道：“怕是觉得你我二人，既没有皇恩，又无子嗣，位分也不够，不屑于为难咱们罢了。” “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要去皇贵妃旁边凑，平日不都是躲着嘛？”说到这儿，宋才人也下意识的皱眉看向张贵人，“还是你后悔了？” 张贵人看向宋才人，不着痕迹的问道：“你是户部尚书府出来的，我也是张御史嫡女，你我二人的身份在宫里又差什么，她们能做到，为何我们要避开。” 宋才人就怕张贵人犯蠢连累自己，但她与张贵人也是互相扶持了许久，不愿她被利用了去。 宋才人不得不提醒道：“张御史把你送进宫，不过是怪他当初多嘴提纳妃的事，皇帝特意要你进宫就是为了给张御史一个教训，你觉得你凑上去能讨什么好。” “至于我，不过是个顺带的玩意儿罢了。”宋才人自嘲道：“就不说其他，你真觉得咱俩参与进去能落个好？” “皇上的心思在哪你看不明白，我也看不明白，但躲远点准没错，只要不凑上去，就少些被利用的风险，你是嫡女你不清楚，可我知道在后院的日子该怎么过，皇宫怎么也比户部尚书府的后院凶险的。” 张贵人看着宋才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都是身不由己罢了，索性如今的日子虽然不比以前，却也不是很难过。” “只是若是可以出宫……”话没说完，张贵人就被宋才人打断道：“隔墙有耳的道理，我以为你是明白的。” 张贵人低头，看着脚下的雪，只觉得在宫里就算是呼吸也是被束缚着的，她喃喃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宋才人这一刻有一瞬的感同身受，“也不一定就出不去了。” 在多的话却是不便说了，只是道：“冷了，回吧。” 栖凤宫里。 顾慎言刚坐下，就见乔月烟带着大皇子从外面进来。 大皇子行礼后，顾慎言挥挥手，便叫他下去了，乔月烟下意识嘱咐道：“叫小厨房煮碗姜汤给大皇子。” “怎么回来，瞧着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吗？” 就算乔月烟不说，顾慎言也自然会知道他想知道的，所以乔月烟也没瞒着，“碰上了张贵人与宋才人。” “她们惹你了？”顾慎言皱眉道。 乔月烟斜眼看向一旁的顾慎言，冷笑道：“顾慎言，到底是谁惹我你心里不明白嘛？” “怎么今天这么暴躁。”顾慎言被乔月烟的脾气闹的一蒙，下意识问道：“我哪里惹到你了不成。” “你哪里都惹到我了。”乔月烟冷哼一声。 顾慎言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的伍久久，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可是冲撞了皇贵妃？” 不等伍久久回话，乔月烟便出声打断道：“她们是个什么性子别人不清楚，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她们就算想冲撞我，怕是也没有那个胆子。” “那你怎么火气这么大。”顾慎言看着乔月烟，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只是想到，顾慎言，后宫这些人，你谁都算计到了，可是像是张贵人、宋才人这样的宫妃，你连宠幸都没有过，却将人圏在深宫中，顾慎言，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她们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她们，该与同伴结伴踏青，或是相看适龄的未婚公子。” “哪怕是父母做主婚配，也讲求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查家底对门第，她们的身份能入皇宫，无论是嫡出庶出也都能做个正室夫人的。” 乔月烟的话落，顾慎言难得的没有开口，反而是深深的看向乔月烟的眼睛。 他看向面前的人，这一刻，听着乔月烟说出的一字一句，顾慎言眼神里难得流露出一丝后悔，但却转瞬间消失，无一丝光亮。 乔月烟适应了这个世界，他本该是开心的，在时代面前，无论是哪里来的灵魂，都会被磨损殆尽。 那个娇艳明媚的姑娘终究是一步一步被改变了当初的模样。 “你在看什么？”乔月烟见顾慎言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