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一看。 不是宋明珂又是谁来? 宋明珂挽着郭夫人,站在门口,神色看不出个喜怒。郭夫人依然是那娇媚入骨的样子,瞧见了那披头散发的郑舞,笑道:“哟,今儿这是唱哪出啊?跳大神啊?” 这话都不是阴阳怪气了,而是直接戳着郑舞的鼻子骂。郑舞气得脸上一会红一会紫,偏偏被沈清嘉按住了,都没法发作。 宋明珂道:“嘉嘉,放开她。” 沈清嘉点了点头,直接放开了手,然而她这力气卸得突然,郑舞没绷住,眼看着就要和那热气腾腾的茶水来个亲密接触—— 一只手伸过来,挪走了茶杯。 郑舞心有余悸,抬头看了看苏晚凌。 苏晚凌却没看她。 这时,沈清嘉已经在众人的目光下,拍了拍手,来到了宋明珂的身边。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宋明珂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成了婚,从前的宋明珂,盛气凌人,如同炙热的烈阳,走到哪里都是最为鲜亮的那一簇火苗,让人不敢直视,也不敢亵玩。 但是现在的宋明珂没有那样的锐气。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高贵又淡漠。能让人感觉到,天上的云,和地上的土,注定不能混为一谈。有些人,生来就该站在顶端,俯瞰众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沈清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揽住了宋明珂的另一只胳膊,道:“走吧,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宋明珂道了一声好。 这时,站在一旁的盛逐惜上前几步,道:“请侯夫人留步。” 宋明珂停下脚步,转身。 “您贵为侯府夫人,自然该明白治上驭下,教聆小辈的道理,今日您的妹妹在孙家公然出手打人,难道夫人不该给各位一个说法吗?” “就是啊。” “老是动手是怎么回事?总是她喜欢打人。” “所以说,他们这些人……真是粗鲁。” 宋明珂听着旁边人的议论,转头看了看郑舞。 郑舞接触到那样没有一点波澜的眼神,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凉意。 宋明珂道:“你想要说法?” 郑舞捏了捏手指。 宋明珂道:“让你爹来找本宫。” 言下之意就是,你想直接找我要个说法,还不够格。 然后就带着沈清嘉,陪着郭夫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清嘉回头,还对郑舞嗤笑了一下。 郑舞简直想把脚下的绣花鞋脱下来砸到沈清嘉的脸上去。可惜,这么多人看着,她却也不好这样做。 心中的委屈堆积在一起,郑舞由着人扶着坐了下来,就开始哭。身边的人便都上前来,轻声地安慰着她。 “小舞,别哭了呀。” “是呀,我们大家都在的。” “快把眼泪擦擦,一会儿眼睛该肿了。” 郑舞捏着帕子道:“她凭什么呀她?!” 也不知道这个她说的到底是宋明珂,还是沈清嘉,又或者是压根没露面的沈青梅。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轻声哄着。 毕竟人家的爹是右相,再怎么说,也是在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她混得好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盛逐惜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叔父会给你做主的。” 郑舞的哭声一顿。 说起来,其实郑连赢最近也很少在陛下跟前晃悠了,她作为小辈,也不懂那些朝政,只听说父亲大概是惹了陛下不愉快。 是了,接二连三闹出那样的事情…… 是挺尴尬的。 “对了。” 盛逐惜道:“小舞,我听说,你的祖父是不是快回京城了?” 郑舞眼睛一亮。 她道:“对啊!” 若说郑舞的祖父,那可是个绝对德高望重的人。早些年在先皇年轻的时候,甚至都做过先皇的老师,为官数十载更是手下能人无数,可谓算是桃李满天下了。后来老了,得了个吴国公的封号和一个能供他全家荣光的闲职,离京颐养天年去了。 如真的说起资历来,恐怕这朝中,也就林双游,能与其抗衡一下。 盛逐惜又道:“好了,别再委屈了,老国公不是最疼你了吗?放心吧。” 郑舞把眼泪一擦。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