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没听见一样,生硬地话锋一转道:“是这样,珂儿听说祖母歇得不好,很是担忧,这几日熬夜给您缝了只枕头。” 他抬起手,阿澎便把枕头捧了上来。 却见这枕头,是檀紫色缎面打底,上头绣着精致的福禄寿图案和祥云金纹,仔细闻去,还能嗅到那淡淡的清香。 沈老夫人摸了摸那缎面道:“哎哟,这可真是……” 沈承聿见沈老夫人喜欢,便道:“她和我说,里头放了许多药材,都是找人特意调配的,您枕着这个,行气温中,镇定安神是最好的。” 沈老夫人道:“快,快,茱萸啊,快些收下,铺置在我的床上去。” 被叫作茱萸的侍女便甜甜地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接过了。 沈老夫人叹了叹道:“珂儿真是有心啊,真是个好孩子。” 沈承聿就淡淡笑着。 “你可得好好待人家,”沈老夫人语重心长道,“人家珂儿,金枝玉叶的,嫁到咱们家来,对我这老婆子也尽心竭力的,这样的媳妇儿你去哪找哇?” 尽管这话沈承聿已经听了几十遍了,他却还是恭恭敬敬道了声是。 老人的唠叨劲上来了就没完,沈老夫人就拉着沈承聿说了好一会话。把老太太哄得开心了,沈承聿觉得也差不多了。 他道:“祖母,今儿有个小事想和您说。” “是什么啊?” 沈承聿就把想要认青梅做妹妹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沈老夫人的笑容当即结成了冰块。 过了一会。 从寝房回来的茱萸,却看见自家侯爷正面色严肃地站在门口。 “侯爷。” 茱萸行礼,她奇怪道:“老夫人呢?” “还在里头。” “那……” 茱萸有些疑惑。 被拐杖杵过的后背还隐隐发痛,但是沈承聿不能叫人给瞧出来啊。他深沉道:“茱萸。” “奴婢在。” “你去把我房里那幅《擎山图》拿来。” 身为沈老夫人的贴身丫鬟,茱萸其实是有些才学的。 她记得这《擎山图》可是陶央培当年升官,意气风发地爬了擎山,甫一到了山顶,直接挥毫泼墨作下了这么一幅卓然独立的绝作,京城无一文人不爱,就这么一幅真迹,当时就已经争到了五万两黄金。 沈老夫人可是很想要这幅画的,她还不止一次和沈承聿暗示过。 这次侯爷是终于松口了? 见茱萸发呆,沈承聿便催道:“快去。” “嗳,好嘞。侯爷请稍等。” 沈承聿望天。 祖母生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道:“我沈家虽算不得什么大户,但是这所有的家底,都是我儿子用命打拼出来的,她一个宫里出来的奴婢,凭什么无功受禄,享我沈家的恩惠?” 然后她就把沈承聿给撵出来了。 过了一会,茱萸便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画卷来了。害怕把这画卷弄脏了摔坏了,茱萸都不敢急匆匆地走。 “侯爷。” “侯爷您瞧瞧,是不是这个。” 沈承聿展开一看,道:“就是这个,多谢。” 茱萸给他行了个礼。 沈承聿进去了之后,也不过就是一盏茶的时间,便再次出来了。 茱萸见沈承聿的手空荡荡的,便道:“侯爷孝心可鉴,老夫人她一定是十分高兴的。” 沈承聿脸上也没个表情,叫人看不出来个什么。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往回走了。 茱萸又觉得有些奇怪。 她推开门,却见老夫人正展着这幅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简直算得上是爱不释手。茱萸便道:“老夫人,您和侯爷提了那么多次,他都不肯松口,这一次侯爷倒是十分爽快呢。” 沈老夫人冷哼。 爽快?大方? 还不是有求于人呐。 瞧他那副谄媚的样子——她说这个浑小子今日怎么笑得那么开心,比城南的花儿都好看,合着是在这等着她呢。 沈老夫人欣赏够了,道:“去,把这画给我挂屋子里头,要最显眼的地儿。” 最好是那个浑小子一进门就能看见的。 茱萸笑了一下,赶紧应了。 沈承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却见宋明珂捧着个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