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午门又要砍人了。” “可不是吗,我刚要去呢,走啊一块儿去瞧瞧。” “行,快去瞧瞧!” 百姓们在街上议论的,正是这些被处置的世家。 这一次,和上一次的血洗不同。世家最主要的为官者,或者是家主,又或者是犯事情节比较严重的,才会被推到午门去砍头。而剩下那些连坐的家眷或者奴仆,一般都是被变卖为奴,或者是直接流放。 总之,迟允就是用这样清晰明了的方式,将大部分没有远见或者是不忠于大渊的世家给清除,而留下了一些具有卓识,懂得审时度势的世家。 “听说了吗,这次被砍头的好像有袁家的。” “是。” 袁毅晨就站在街边,听着众人低声议论,沉默不语。 今日是他的大哥二哥被处决的日子。 “来了来了!” 袁毅晨的眼神动了一下,抬头一瞧,果然瞧见了几辆囚车在人群之中缓缓地行来。百姓们的咒骂声此起彼伏,全部都指向囚车上的人。 袁毅晨的视线就随着囚车慢慢地行去。 囚车之上,都是昔日里在京城中能够呼风唤雨的人。从前,他们有多么风光,此刻便有多么狼狈。他们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被迫接受百姓的谩骂和嘲笑,尖锐又讽刺。 袁家的人自然也在上头。 因为袁家从前做了不少的亏心事,所以百姓们咒骂袁惜的声音也很大。 “就是他们袁家的人,害死了我家老头子!” “他家的女儿更过分!” “打死他!打死他!” 就这样,一路都不平静。 一刻钟后,囚车到了午门。 因为不能出现一丝纰漏,所以这几日,都是迟允亲自监斩。他坐在法场一旁,听手下道囚车已经来了,便叫人把犯人给押上来。 这些世家的人就被押了上来,他们被绑住,跪在了法场上,成了一排。 “砍头!砍头!” “对!杀了他们!” “他们袁家可是做了不少的坏事!让他们偿命!” 迟允没有理会百姓的声音,他眯着眼,瞧了瞧日头。 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这时,手下的人走了过来,低声道:“大人,袁将军求见。” 迟允道:“卫将军?” “是。” 迟允点了点头道:“让他过来吧。” 毕竟袁毅晨曾经也算是袁家的人,就算他早就和袁惜分了家,但好歹这袁惜和袁虎也是他的兄长。人都要死了,弟弟来送最后一程,也没什么。 迟允不会连这点人情都不肯放手。 如迟允所料,袁毅晨走了过来,只是简单地和迟允说了几句。 跪在法场上的袁惜转过头,却见袁毅晨和迟允对了几句话,便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了。 此刻,袁惜心中自然是无比苦涩、悔恨的。 早知道…… 早知道他听了袁毅晨的话,他袁家,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现在看来,袁毅晨竟然是他袁家最有远见的人了。 袁惜低下了头。 袁毅晨手中拎着一坛酒,走了过来,单膝抵在了地上。他伸手把酒坛子的塞子拔了下来,那酒香就飘了出来。 袁毅晨默默地倒了两碗酒。 袁惜干涩道:“你来了。” 袁毅晨顿了一下,没说话。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袁惜道,“从前,都是大哥不好。你,你别怪大哥。” 袁毅晨把酒端了起来,道:“我从未怪过大哥。” 听到袁毅晨在这种时候,还愿意叫自己一声大哥,袁惜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迎接他的,惟有两行浊泪。 比起袁惜,袁虎就要凄惨很多,他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袁毅晨知道,斩首的时辰已经到了,只是因为自己,迟允才迟迟没有动手。于是袁毅晨把酒碗放在袁惜唇边,低声道:“这是大哥最爱的女儿红,大哥喝过就上路吧。下辈子若是有机会,大哥便做个好人。” 听完这句话,袁惜彻底忍不住了,他张开了嘴巴,一碗浓烈的酒水就洒去了大半。 袁毅晨没有把酒坛子带走。 见袁毅晨起了身,袁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恐惧,那种刀片对着自己脖子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