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府兵听到女孩的哭声,不耐烦地踢了踢脚下的黄油纸。小女孩瑟缩了一下,却被这二人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那府兵皱眉,还想上前说什么。却被同伴给拦住了。同伴低声道:“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赶紧走吧,别把正事儿给耽误了。” 那府兵看了小女孩一眼,冷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靠。” 走了几步,他就被一人撞了一下肩膀。他提高声音道:“看着点儿!” 来人抱歉地笑了笑道:“抱歉啊,官爷。” “没长眼睛似的。” 小夏转头看了看那两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他再转头一看,小女孩正在用干干净净的小手整理着散落在地上的药材。小夏上前,蹲下身子道:“这些药已经用不了了。”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小夏,眼中似乎是有点不舍。 小夏拿出了一点碎银道:“这些钱你暂且拿去重新抓一份吧。它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小女孩赶紧拒绝道:“谢谢大哥哥的好意,我,我有钱的!没关系!只是,这些就可惜了……” 小夏见女孩推辞,也不再继续坚持了。他笑了笑把银子收进怀里,道:“这也是没办法的。” 小女孩把被弄脏的药材整理好,包了起来,她对小夏温温柔柔一笑道:“大哥哥您真好。”M.. 她想了想,从地上的篮子里头拿了一小把山茶花,送给了他,道:“这花儿给您。” 小夏接过,那雪白的山茶开得正好。面色温柔的青年手中捧着一束颜色柔和的花朵,他微微一笑,似乎一下子就冲淡了这街上冷清寂寞的气氛。 女孩不由得愣了一下。 “谢谢。” “不、不客气!” 那女孩还想问点什么,却见小夏已经捧着手中的花儿转身离去了。她神色一黯,拿起了手中的篮子便回家了。 平州,天武军军营。 因为天武军驻扎的地点距离江棉城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军营中的将士们都不知道江棉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些将士有耳闻,说是平州已经被全部封锁,连一只蚂蚱都跳不出去,闹得平州上下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流言沸沸扬扬,开始逐渐散播。 而就在这个十分关键的时刻,齐王来了消息,说是收到了陛下的诏书,天武军上下即刻整装出发,前往京城为来年春季的演武做准备。 这本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但是有的人,就对所谓这一项陛下的决策,存了疑虑。 或者说,不是疑虑,而是直截了当的回绝。 这个回绝的人,就是天武军的将军,薛文铮。 薛文铮是这样说的,不见大将军印,一概当作没有这回事。 言外之意就是,你齐王手里也没有大将军印,也没有把持着大将军印的人,所以你就拿着一道圣旨堂而皇之地告诉我要用天武军的兵?做梦去吧。 其实,薛文铮的态度是完全有道理的。 大渊九军,从来都是认印不认诏,所以齐王这一招,对于薛文铮这样的人,是一点都没用的。 但是对某些人却有用。 薛文铮的顶头上司,崔事高,第一个跳出来和他对着干。 崔事高的意思是,齐王都已经把圣旨送到你跟前了,那上头红色的玺印还在呢,那说明齐王说的事情,就是陛下本人的意思。春季演武马上确实就要来了,如果因为薛文铮的个人意愿,而耽误了朝廷大事,那这种罪责谁能担当得起?薛文铮倒也就罢了,可是天武军上下,大部分将士都有老有小,如果陛下真的怪罪下来,那么他们这些将士该何去何从?将士们的家眷又该何去何从?朝廷是否会人心尽失? 这一连串妙语连珠砸下来,大部分将士都被崔事高说动了。说实话,薛文铮虽然有能力,却毕竟被崔事高压了一大头,崔事高此人虽然睚眦必报心眼甚小,但是在天武军之中的威望却是绝对不容置喙的。所以这天武军中,也有不少反对薛文铮的人。 “简直就离谱!” 崔事高的另一个副将郭浅气得脸色通红,他梗着脖子道:“那姓崔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他说的那是什么屁话?!什么圣旨不圣旨的,他不拿出大将军印,谁他娘的知道那圣旨是不是真的!” 薛文铮淡淡地应了一声。 薛文铮并不是个白净的人,他的肤色带了一点黝黑,脸上更是爬着一条可怖的伤疤。那疤痕从眉毛一直蔓延到了鼻梁旁边,像是一只尖锐的动物的指爪。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帐子里头,眼神晦暗,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