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聿去了平西,亲自将以杨家为首的十五个世家在边关走私的铠甲与铁器,还有所有的皮革与药材等物资全部扣了下来。这个消息突然就犹如长了腿一般,在京城里不胫而走。 听说了这个消息的人们,第一时间便是打探皇上的态度。 皇帝有什么态度? 他没态度。 又可以说,这件事发生了,皇帝甚至都没有过问半句,这是最让人觉得奇怪的。 而有明眼人,逐渐琢磨出来,皇帝他为什么沉默不语? 这会不会就是一种默许,默许沈承聿做成这件事,同时也算是给各大世家的一个警告? 这不是没可能。 然而就在这京城里,这消息都快传遍了,皇帝却一直没有透露出下一步该走哪里。他既没有惩罚沈承聿,更没有对世家这个行为表出一个明确的态度,这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陛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然而无论陛下他是怎么想,世家的人却是十分焦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杨家。 “老杨!”江家家主江雁之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坐在位子上,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道,“这件事你可给咱们个交代,这好好儿的,那东西怎么都被人给断了啊?”. “是啊,”吕景中也指着外头道,“这也太过分了,咱们这几个大家子,十五个商队,三百多车的东西,他沈承聿说截就截,这京城还有没有个王法了,没人能管得了他了是不是?” 吕景中挺着腰杆子,那硬气的样子和当初在沈承聿眼前点头哈腰的模样可真是截然不同。 “不管怎么说,老杨你必须得给个交代!” “就是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杨锋也十分头疼。 他拍了拍桌子道:“够了!” 屋子里,叽叽喳喳你言我语的家主们便静默了下来。 杨锋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冷哼了一声。 他们焦急,难道他杨家就不急么?他们别人家,家族里的商队好歹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可唯独只有杨淳一人,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右手还被沈承聿生生给砍废了。他们这些家主委屈,他杨家又去哪里说理去?! 杨锋皱了皱眉道:“这件事是很突然,但是诸位还是要想想,咱们这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大家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家主们看向杨锋,神色各异。 杨锋叹了口气,缓缓道:“他沈承聿做了这样的事情,就等于是把这件事矛盾挑到了明面上去。他这样大喇喇地把情况给捅到了陛下的眼前,陛下未必会做出什么反应。” 众人闻言,都琢磨了起来。 是啊。 这也是让他们最为疑惑的。 难道真的如杨锋所说,陛下根本就不在意这样的事,沈承聿反而是多此一举了? “但不管怎么说,”杨锋道,“此事毕竟是咱们有错在先,若是陛下怪罪了下来,咱们也无可奈何,不是么?” “这话就不对了,”袁惜端着茶杯,施施然道,“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底蕴深厚的大族,谁家不都是有一些能够撼动这京城的资本?若是因为这一点钱财上的事情,和上头服了软,难保咱们以后都被当成那软脚的虾子,任人鱼肉。” 有人附和袁惜道:“袁大人说的是!” “有些道理。” “况且,这陛下不是还没怪罪么?真要动起真格的,我看那沈承聿也吃不了兜着走!” “袁大人的意思是……” 袁惜冷哼了一声,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个向下劈的手势道:“他们勋贵不就是喜欢和咱们对着干么?咱们忍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给他们看看咱们的实力了。呵,沈家,老子早就他娘的看不惯了!” 杨锋倒是来了点兴趣,他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们还能怎么做啊?” “那可有的是办法,”袁惜得意地把二郎腿一敲,道,“沈承聿手下管着的可是整个九边,他必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咱们走私经过的平西府耳城可是咱们北方边陲重地。你说这个地方要是被准丹给拿下……是不是得够他们喝一壶?” 杨锋脸色一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袁惜看了看杨锋道,“你说,若是这沈承聿没能守住耳城……” 杨锋已经想象到了。 那可是十分重要的关隘,就算沈承聿没有坐镇北边,可若是耳城沦陷失守,他姓沈的第一个就跑不了! 吕景中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