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后,宋倾州二郎腿一敲,手肘撑在了桌子上头,倾身对李江妙道:“李家小姐?” 李江妙眼神闪动了一下,微微意外。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很尊贵的男子会与自己搭话。 李江妙从落座开始,便一直在专注地看戏,根本未曾注意袁惊荷与宋倾州说了什么。再加上她自从家道中落之后便很少出门走动,所以她是不识得宋倾州的。 然而李江妙却不傻。 她看了宋倾州的装束就知道,这个人非富即贵,绝对不是现在的她能惹得起的。 于是李江妙微微低头,答道:“是。” 宋倾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江妙。 李江妙的长相并不让人觉得惊艳,但却如空中皎月一般,是柔和的,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宋倾州道:“一直听闻令尊深明大义,是大渊难得的好将,本……我还想着何时寻到了时间,亲自去拜访一番。” 李江妙垂下眼睑。 她道:“父亲在半年前就病逝了。” 宋倾州:“……” 他的笑容定了一瞬,而后轻声道:“抱歉。” 李江妙摇头道:“没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宋倾州转移话题,道:“今日这戏还有的唱,不知李小姐最喜爱的是哪一段?” 李江妙摇头道:“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好听罢了。” 宋倾州“哦”了一声,又看了看李江妙的侧脸,还想说什么,而李江妙又被沈清嘉拉去闲谈,于是宋倾州便闭上了嘴。 一旁的袁惊荷见状,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李江妙! 怎么哪里都是她! 明明面对的是四皇子那样尊贵的人物,可她呢? 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人物了,端着那副大小姐的架子给谁看呢? 袁惊荷恨不得上前撕碎了李江妙的脸皮! 然而坐在前排的人,都是大人物,若是闹大了,袁惊荷是兜不住的。所以袁惊荷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那股冲动。 一折子戏唱完,众人坐在下头歇息。 李江妙有些眼晕,站了起来,对沈清嘉道:“我去湖边走走。” 沈清嘉起身道:“我陪你去。” 李江妙摇摇头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嘉嘉你好好歇息。我很快就回来。” 沈清嘉皱眉。 李江妙握住她的手道:“我……我想起了父亲,我想静一静。” 沈清嘉回握住她的手道:“好,我知道,但是你要很快回来,不要乱走知道了吗?” 李江妙笑了一下,点头道:“好,我知道啦。” 她松开了沈清嘉的手,便离开了。 袁惊荷端着茶杯,余光一瞥却见李江妙离开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李江妙在湖边走了很久,湖边清凉的风将她的裙袂吹起,送来了带着腥气的水汽。李江妙看了看那平静的湖面,驻足观望。 远处翠山层峦叠嶂,白蒙蒙的雾气缭绕在湖面之上,落在戏台周围,宛若蓬莱仙境,虚无缥缈之间仙乐风飘,宛若人间瑶池。 湖面偶尔有几条游船经过,而船夫就在不远处。李江妙走了过去,刚要与船夫说话。 “阿妙。” 李江妙转头,却见袁惊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还带着侍女。 李江妙戒备道:“你来做什么?” 袁惊荷上前,直接挎住了李江妙的手臂道:“你想游船吗?那我们一起好了,来,船家,请为我们解一条船。” 李江妙甩开她的手臂道:“不用了,我走了,你自己游罢。” “别呀,”袁惊荷拽住了她,指甲掐到了李江妙的手臂里,惹得李江妙一阵生疼。袁惊荷低声道,“我只是想与你好好谈谈,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对不对?” 李江妙道:“我与你没有任何可谈的。” 李江妙敛起裙摆就要走,袁惊荷叫住了她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去世之前说了什么?” 李江妙身形一顿,回了头。 这一点是她永远的痛。 父亲在病逝前,她守在自己家的铺子里,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而父亲在去世之前说了什么,自然也无从得知了。 她转头定定地看着袁惊荷。 袁惊荷的神色十分坦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