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转眼天气都凉了下来。 今年京城入秋格外早一些,却也不算冷。经历了一场大战过后,百姓手头虽然没什么余粮,但在迟允和沈承聿等人推行的新政令的实施下,百姓们好歹是有余力挨过这个寒冬了。而在李江妙这个京城富贾的带领之下,多半商人也都跟随了她的脚步,交出了自己手头的钱粮,这也让大渊原本那可以跑马的国库,松快了许多。 大渊生息未艾,陛下却是一直都“病”着。 入夏的时候,宫中甚至隐约有传言,说是陛下的病已经十分严重,现在双眼甚至看不到人,练简单地说句话都成了奢望。 整个大渊,都靠着长公主、左相以及安北侯三人支撑,他们各司其职,居然生生地抗下了这一段动荡。然而,对于皇帝的身体,长公主一直坚称陛下并无恶疾,百姓们不必过于担忧。 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是没有多少人相信的。 于是便有心怀不轨的人,趁机散播流言,流言无非是说,大渊皇帝命不久矣,大渊应早立新主,而太子年幼,皇帝子嗣又稀薄,所以传着传着,有人居然把注意打到了同样年幼的宋景堂身上。 还有人说宋景堂联合他的母妃,已经开始计划着造反了。 流言愈发离谱,宋明珂顺藤摸瓜去查,果然就查到了别国身上。要知道左相大婚在即,各国使臣早已在鸿胪寺住下,而这些闲着实在没事做的使臣,若不趁着这个机会,探听探听大渊的局势,岂不是辜负了他们来此一趟? 对于他们来说,大渊内部自然是越乱越好。 然而他们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实。 那些捣乱的,妖言惑众的,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是被火烧了屁股,就是被毒蛇给咬了几口,甚至平白无故摔断了腿摔碎了牙,总之是各种各样的惨,没一个好过的。 如此磕磕绊绊,终于到了左相迟允大婚的日子。 天蒙蒙亮,春杏便敲了敲宋明珂的房门。他们的屋子昨夜香烛燃了一宿,一刻钟之前才堪堪熄灭,而春杏记得,这安北侯和长公主二人,也是刚才睡下。 感觉他们都忘记了今儿是个什么日子。 外头的炮仗声没完没了,那硝石难闻的气味从北边一直飘散到了这边,隔着围墙望去,外头的烟都透着一股淡淡的青色,好似是仙人要飞升。 感觉到了外头的吵闹,宋明珂嘟囔了一声,想要翻身,然而沈承聿的胳膊好似一条千年巨蟒,紧紧地搂着她,她只觉得喘气都困难。 宋明珂要透不过气了。 她挣扎了几下,沈承聿也没动静,于是她干脆拿脚去踹。 沈承聿顺势接过她的玉足搁在了自己的腰窝上。 宋明珂:“……” 她感觉他们每次歇息,都好像要打起来一样。 很怪,不确定,再睡会。 然而春杏是不可能让她如愿的。在宋明珂第三次把脚从沈承聿手心抽出来的时候,春杏敲门道:“长公主,侯爷,今儿是大日子,二位快起了。” 宋明珂睁开眼,然后就看到沈承聿撑着头,微笑看着她,一双眼睛漆黑漆黑的。 “早。”他语气轻快,显然心情不错。 宋明珂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沈承聿懒洋洋道:“没什么大事儿。” “真的吗?” “嗯。” “那继续睡。” “好。” 春杏:“……” 摊上这样的主子,她…… 她忍了!谁叫安北侯府给的月钱高得让人发指! 一刻钟后,两个人都被春杏给强行薅了起来。宋明珂看了天色这才想起来,原来今日迟允大婚。 毕竟左相大婚,整个京城都是沸腾的。就连平日里头最懒的沈清嘉都早早地出门去凑热闹了。 宋明珂正坐在绣墩子上,由着春杏给自己上妆。而沈承聿则是坐在一边,饮茶看书,看的却也不是平日里的兵书。 “哥哥!嫂嫂!” 沈清嘉提着裙子跑了进来。 沈承聿面无表情抬头,道:“不许跑。” 沈清嘉只好站定,给二人作了个揖。她给沈承聿做了个鬼脸,随即一脸兴奋道:“珂儿珂儿,外面可热闹啦!” 宋明珂按春杏的手势,抿了抿嘴唇,道:“如何?” 沈清嘉道:“好多的马!还有小鹿!” 宋明珂愣了一下道:“啊?” “哎呀!”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大马,全是雪白雪白的,挂着红绸子,特好看!但是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