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山崖上的屈巫,一袭青衣随风飘飘,手中之剑破云穿雾,宛如仙人凌空飞舞,又似蛟龙腾云翱翔。 姬心瑶藏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一切都在那一刻静止,天地之间,什么都不存在了,唯有眼前之人。 猛然间,屈巫一个鹞子翻身,剑尖在空中划出一朵盛开的花朝她送来。犹如春天里最美的花朵,绽放在她的心间。 那是她今生挚爱的人,是她愿意为之舍弃生命的人,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有陌生的感觉,还有心痛的感觉,是他眼底的犹疑?还是他紧紧抿着的薄唇? 他依剑而立,自上而下地看着她,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慢慢地走上前去,犹犹豫豫地迈出了自己的脚,每一步,都要极大的勇气。 山路在她的脚下一点一点缩短,她终于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终于,她抓到了他的手。他拥她入怀,她在他的怀抱里轻轻地颤抖。温暖如许,却是那么的不真实。 忽然风起,她的手一空,温暖顿失,自己形单影只地立在山崖上。原来真的是梦,一切都是梦,所有的温暖都被风吹走,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山谷间飘来一块天青色的锦缎,上面有无数颗粉色的心在跳动。不,不是无数颗,她记得应该是九十一颗,那是她从纵横谷回到株林前三个月绣的心,每天一颗为他而跳动的心。 直到那天,他来了,在爱与怀疑之间选择了后者。她的心就空了,再没有跳动一颗。 锦缎上的心全部跳了出来,在山谷里飘啊飘的,像无根的浮萍一样,不知道哪里才是安生的场所。 山谷里传来一个回声,这九十一颗心,是你三个月的希望,是你重生之后的爱,你将它们合到一起,就能找回你失落的爱。 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可是,那些心却像流星一样游移着。 她在山谷中飘来飘去,抓了这颗,又跑了那颗。她再也找不回失落的爱了。 大汗淋漓的姬心瑶在鲛绡帐中醒了过来。 鲛绡帐里荧光柔和,姬心瑶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怔,刚才的梦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跳下山崖去找什么东西,找不到,一下急醒了。 她摸了摸后背,寝衣都汗湿了。芹香为她做了好多件宽宽大大的寝衣,让她睡觉时不再穿抹胸,这样穿脱都比较方便,人也不受束缚。 姬心瑶慢慢地下了床,在衣柜里拿出一件寝衣,走到放着盥洗架的一角。 尽管茜窗的帘子是开着的,依然一丝风都没有。她拉上茜窗上的帘子,将干净的衣服放在衣架上,脱了身上汗湿的衣服,用绞了水的帕子,简单地擦了擦身上的汗,套上了寝衣,又拉开了窗帘。 猛地,她顿住了,轻轻地吸了下鼻子,空气中有股冷冽的清香,是她所熟悉的味道。她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她四下看去,淡淡的月光照在屋里,朦朦胧胧的,但没有任何的身影。 她暗自摇了摇头,是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吧!心中嘲笑了一下自己,不是要和他永不相见的吗?怎倒像期盼他来一样。盼他来干什么呢?让他误解自己杀了自己? 她慢慢地向床边走去,她的眼光掠过梳妆台时,感觉到了异样。她停下来看了看,慢慢地走了过去,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她狐疑地打开,里面是一把寒玉扇。 她抬起头来又四下看了一遍。原来不是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他确实来了,空气中依然有他的味道。她怔了好一会儿,心中一点一点地升起了怒气。 既然来到这里,需要在夜晚悄悄地进入房间?难道见一面都是多余,都会脏了你的眼?不错,你很完美,完美的近乎天人,我在你面前,只能是自惭形秽,只能感恩戴德地接受你的一切。 姬心瑶将寒玉扇拿了起来,她认识这样的寒玉扇,夏御叔有一把比这团扇还精致的折扇,就收藏在密室里。可是,她不需要,谁的寒玉扇,她都不需要。 寒冰,寒玉。真难为你送了这么多,可还有什么能比你更让我寒心的?我千不好万不好,你都不该怀疑我的感情,怀疑这个孩子。从你怀疑我起,我们之间就结束了。我再也不要像个乞丐一样,卑微地接受你的施舍。 “屈巫,今生今世,我们犹如此扇。”姬心瑶冷冷地说着,将寒玉扇摔到了地上。一声脆响,极薄的扇面裂成两半。 姬心瑶慢慢地回到了床边,撩开鲛绡帐,躺了进去。她没有睡去,她依然睁大眼睛看着帐外,她似乎觉得他依然在房中的某个地方。 姬心瑶的感觉是对的,此时此刻,屈巫真的还在房中,只不过他藏在房梁上。 那日,屈巫从晋王宫回府,晚饭后,伊芜就拉着屈狐庸到主屋来找他,要求从郑国走,说她很多年没见到母亲,有点想家了。屈狐庸也在一旁帮腔。 见他们刻意没喊夏征书一起来,屈巫明白是筑风在后面的授意,其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从新绛去吴国有两条路,一是取道齐国,直接到达吴国。二是取道郑国,要经过已是楚国一个县邑的陈国,还有宋国,才能达到吴国。路程差不多,但从齐国走,要少几道通关文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