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面色阴沉,塔不己尔忍不住大声一句。 “速不台,撤兵吧。没有一两个时辰,恐怕是攻不下山岭。” “速不台,撤兵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塔里忍住心头的急躁,耐心劝道。 西面方向,“蓬蓬蓬”的闷雷声响起,宋军骑阵之后,火炮声惊天动地,眼看着无数铁球越过宋军骑阵头顶,飞入蒙军骑阵当中,横冲直撞,当者披靡,立时就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烈。 蒙军众将急切的目光,一起投在了速不台身上。 眼前的宋军右翼阵地一时难以攻下,再在这里耽搁,恐怕要被宋军的骑兵和炮火吞没。 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似乎丧失了和宋军冲杀的勇气。 速不台看着西面滚滚而来的宋军,又看向北面的群山,眼神痛苦。 “撤兵!” 终于,速不台下达了撤退的军令。 一场十余万人的大决战,就这样败了吗? “吹角!鸣金收兵!” 塔里立刻传下军令,蒙军士卒迫不及待吹响号角,速不台上了战马,打马径直向北,塔里等蒙军将领纷纷跟随,率先向北而去。 察兀尔看了一眼大营,无奈摇了摇头。军情如火,两三千的蒙军重伤员,只能是被抛弃了。 蒙古大军舍弃了战场,潮水一样向北而去,洋州防线的宋军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王坚汗流浃背,曹世雄如释重负,带领骑兵退回的曹友万连人带马浑身鲜血,像是被血水洗刷过一样,刚进了大阵,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医官!” 王坚大惊失色,放声喊了起来。 “瞎叫什么?所有的铁球霰弹,全都打出去!” 曹世雄大声怒喊,宋军将士开始指挥炮手,重新装填弹药,把残存的炮弹都打出去。 再看曹友万,喝了几口水,似乎恢复了一些,将士们给曹友万解甲,医官开始查看伤情,看医官的神情,说说笑笑,曹友万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曹世雄放下心来,指挥炮手发炮。 洋州防线上,大小火炮一起开火,和西面援军交相呼应,上千门火炮狂轰滥炸,东西两面硝烟弥漫,铁球铁丸纷飞,倾斜向中间向北撤去的蒙军,不断有蒙军骑士血肉横飞,落于马下,不断有人被绊翻,被踩成肉泥。 一颗实心铁球从速不台身前尖啸飞过,让他心惊的同时,砸在前面的蒙军骑士头部,骑士脑袋像西瓜开裂,脑浆血水乱飞,轰然跌翻马下。 火炮声中,又一颗实心铁球疾奔而至,砸断一匹战马的腿骨,战马悲鸣倒地,把马上的骑士掀翻马下,另外一颗实心铁球奔腾跳跃,正好击中落地蒙军腿部,小腿折断,白骨森森,骑士发出震天的嚎叫。 速不台脸色煞白,打马快行,目光却忍不住向后看去。 他是从北撤军,撤退在了众军的最前面,距离宋军距离远,因此遭到的是宋军实心铁球的攻击。托雷部在最南面,和宋军骑兵冲战,向北撤逃,拖在了撤兵的最后面。 宋军火炮如此凶猛,托雷能逃出生天吗? 注视当中,托雷部狂奔向北,如披荆斩棘,有百人队千人队向两面的宋军大阵分别冲击,借此转移宋军的炮火,好掩护托雷部撤离。 一队蒙军骑兵义无反顾,向宋军西线援军发起冲击,领头的将领举着马刀,身先士卒,看起来尤为悍勇,也很是熟悉。 “蒙都!” 塔里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蒙都是已故大汗铁木真的养子,平日里沉默寡言,骁勇善战。这一刻,蒙都做了有去无回的冲阵,能侥幸回来吗? “勇士们,杀宋狗!” 铁骑奔腾,尘土飞扬,惊天动地,两个蒙军千人队疾风骤雨而来,他们个个狂呼乱叫,无所畏惧。 这或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战,只有冲过宋军的炮火,或许蒙古大军才有逃生的机会。 “换霰弹!” 蒙都部冲击的正是吕文德部,吕文德的咆哮声适时响起。 炮口被调平,药包塞入炮膛,子铳装填进炮膛,宋军炮手很短时间,就完成了装填弹药,炮口幽幽,对准了前方滚滚而来的蒙军骑兵。 蒙古骑兵潮水般涌来,蒙军骑士挥舞着马刀,许多人张弓搭箭,很快进入了一里的范围。 吕文德面色铁青,轻轻点了点头,曹二雄手里的红旗,迫不及待挥下。 “开炮!” 曹二雄的怒吼声响起,100门子母炮一起开火,大股的浓烟喷出,漫天的铁丸喷薄而出,尖声呼啸,劈头盖脸砸向奔腾而来的蒙军骑兵。 人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