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意闻言,手中泡茶的动作一顿。 她紧皱起眉头,眸底显然浮现出震惊之色,索性放下了茶杯。 “没有痛觉?” 伊玫瑰点了点头,“嗯,不过这是我的猜测,我暂时没有确切证据。” 伊玫瑰又仔仔细细地将她在许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复述了一遍。 着重说了许泱泱受伤的那一片段。 苏慈意听完,沉吟片刻后,道:“确实可疑,或许你的猜测没错,她就是没有痛觉。” 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凡体之躯,无论毅力再怎么坚定,再怎么能忍,也做不到对那么重的伤毫无感觉。 伊玫瑰叹了口气,感慨道:“而且她的病,是天生的,可以说这么多年来都是吊着一口气活到现在的……” “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治好她,这个许泱泱,还挺可怜的。”伊玫瑰颇有几分同情地说。 这让苏慈意不由得挑了挑眉,转过头来,正色看着她。 “你对许泱泱,是动了恻隐之心吗?” 伊玫瑰被苏慈意这么一问,愣了愣,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泱泱温婉纯善的模样。 她想了想,发觉自己的确是对许泱泱动了恻隐之心。 “是吧,虽然许家赢和苏紫柔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一直都被许家保护在深闺里,我跟她相处下来,觉得她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普通女孩,所以觉得她还挺可怜的。”伊玫瑰说道。 苏慈意喝了一口清茶,意味深长地看伊玫瑰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闲散,“你和她才见过一面,就那么肯定她是天真烂漫的普通女孩了?” 她的声线很平,并没有什么情绪。 也不带一丝反对和质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询问。 伊玫瑰却忽的哽住。 一时间,她居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苏慈意的这句话。 苏慈意目光在伊玫瑰身上轻轻掠过,点到为止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话锋一转,她道:“你继续在许家潜伏着,毕竟收了许家二十六亿,尽你所能地去为许泱泱医治吧。” “另外,我一直怀疑我妈妈也为许泱泱治疗过。” “你试探一下许泱泱,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套出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信息,具体要怎么做你就自己把握,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伊玫瑰颔了颔首,应道:“我知道了,意姐。”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还有一个会议。”苏慈意起身,往办公桌走去。 伊玫瑰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一番踌躇后,她到底还是没有开口,沉默地低着头,起身离开了苏慈意的办公室。 苏慈意坐在办公椅上,漫不经心地抬手支在下巴上,杏眸微微眯起。 看来许家的水比她想象得还要深。 她一直猜测戚有容也为许泱泱治疗过。 毕竟都在许家,戚有容能为许清知治疗,为何不能为许泱泱治疗? 而且…… 伊玫瑰只见过许泱泱一次,居然就能下结论觉得她是个纯善无邪的人。 这让她感到非常讶异。 先不说许泱泱到底是不是一个纯善无邪的人,但伊玫瑰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他人的人。 伊玫瑰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警惕性和戒备心都很强。 按理来说,只见过许泱泱一次的伊玫瑰,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草率地信任许泱泱就是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况且,有苏紫柔和许家赢这样的父母,能养出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儿本就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苏慈意缓缓后靠在了椅背上,杏眸之中的暗色越来越深。 ** 昨日刚下的雨,今天的天空还是很灰暗。 帝都城郊的一栋破旧的老居民房中。 宋义盛双目浑浊,空洞无神地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 窗前的栏杆都生了锈迹,玻璃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砸破了一个大洞,寒风从外面呼呼地灌进来,刺得人肌肤生疼。 宋义盛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动作迟缓地把馒头塞进嘴里,一口一口地咬着,吞咽着。 这里没有往日里风光无限、一身仙风道骨的善仁堂二堂主,只有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中年男人。 这里是帝都城郊的一个贫民窟。 是繁华偌大的帝都里暗藏着的一个黑暗潮湿的偏僻角落。 宋涟漪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她还穿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