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意在看到江承宴的那一瞬间,杏色的瞳孔狠狠地紧缩起来。 那一刻,她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她现在……还是施菇的装扮啊! 江承宴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这层身份的?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们二人还像是完全不认识一般进行了接触。 苏慈意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而江承宴已经缓缓走了进来,狭长的冷眸轻轻从苏慈意的身上瞥过,淡得像一潭死水。 戚政隆紧拧起眉头,戚震羽也站起了身来。 他脸色凝峻,望着不请自来的江承宴,对江承宴身旁的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管家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忙不迭退了下去。 除了在面对苏慈意的时候,戚震羽那张脸从来都是不怒自威。 “小江总怎么来了?” 江承宴朝着戚震羽恭敬客气地颌了颔首,道:“戚老先生好,我想我应该纠正一下您,江家没有小江总,只有江总。” 他的说话态度尊敬无比,说出来的话却是狂得不行。 指了指沙发上坐着的苏慈意,江承宴又道:“我来接我的太太回家。” 被指到的苏慈意下意识地身子一僵。 戚政隆看了一眼苏慈意,又看了一眼江承宴,断眉下的眸子深了深。 “既然江总来请人,那我就不好多留了,请吧。” 旁边,戚震羽忍不住瞪向了戚政隆。 对他十分不满。 他还想再跟小孙女待一会儿呢,怎么就这样让人把她带走了?! 戚政隆知道戚震羽心里在想些什么,回以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戚震羽咽下一口气,一肚子的闷火。 江承宴朝着苏慈意伸出手来,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条理分明:“还不过来?” 苏慈意抿了抿唇,心底微微挣扎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朝着江承宴走了过去。 戚震羽见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双手负在身后,扭过头转身就走。 苏慈意来到江承宴的身边。 男人的大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暗暗用力,将她带着贴到了身边。 苏慈意紧靠着江承宴,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心跳得飞快。 她的小手被紧紧地牵着,一股温热的暖意从男人略微粗糙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的手上。 像是惩罚一样,苏慈意感受到江承宴忽然捏了捏她的手。 他对戚政隆说道:“家里的小东西不太乖,平时喜欢乱跑,下次戚家如果要请人过来,记得提前告知我一声。” 当着外人的面就这样说,苏慈意刷的一下就脸色涨红。 戚政隆眸色晦暗地看了江承宴一眼,道:“我知道了,下次会提前通知你。” “那我先带我太太走了,帮我向戚老先生道个别,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下次一定厚礼奉上。” 戚政隆面色冷淡,“厚礼就不必了,你们慢走。” 江承宴微一挑眉,没说什么,牵着苏慈意转身离开。 他们的身影这才刚刚走出戚家老宅的大门,戚震羽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很显然,他刚才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在后面听完了全部。M.. 他面色阴沉,那双沧桑的眸锐利非常,“这小子,倒是个硬茬子!” 戚政隆有些疲惫,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父亲,你不要小看了江承宴,上次慈意被人追杀,江承宴舍命救下了慈意,他护慈意护得比我们护得还紧。” 戚震羽闻言,布满皱纹的脸缓和了许多。 但他还是心有不爽。 “当初那畜生拿我家慈意来替嫁,亏得这个江承宴是个深藏不露的,还算待慈意好,否则我非踏平江家不可。” 说到这里,戚震羽又是一阵心疼自家孙女儿受过的那些苦。 他叹了口气,又转向戚政隆,危险地眯起双眸,“那畜生现在如何?” 戚政隆喝着茶,答:“一直都只剩一口气吊着,生不如死。” 戚震羽冷笑了一声,“别让他这么轻易就断了气,他欠戚家的债,要想还完可没那么简单。” “这不用您说我也明白的,父亲。” ** “滴答——滴答——” 阴暗潮湿的角落中,水滴的声音不断。 有一只硕大的老鼠吱吱吱地从一双悬空的腐烂双脚下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