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罗裙红纱,都纠缠到了一起。
旁边的侍女喜婆们赶紧上前去扶各自主子。
宴辞转过身,刚要往前赶去,偏偏几个不长眼的乞丐,晃了他眼前,拦住他的去路。
那是沈愈白派人假装的乞丐,宴辞倒也不客气,一脚踹飞一个,他脸上的表情越是急切,那边沈愈白脸上的笑容,就愈发深切。
被踹飞出去的乞丐,还躺在地上哭嚎道:“九千岁杀人啦,九千岁竟然在自己大喜的日子杀人了啊!”
他干嚎半天,没人理,还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慢悠悠道:“你们这些人,扰乱人家九千岁的大婚,杀你们不是很正常么,毕竟九千岁又不是善男信女。”
其他人纷纷点头。
乞丐顿时哑然。
而这边宴辞已经解决掉了那些障碍,他来到花轿跟前的时候,新娘子已经被扶上了花轿,盖头盖好,帘子也放下了。
“婠婠没事吧?”
轿子中的人没有说话,旁边的茯苓开口道:“都督,郡主没事,就是惊了一下,咱们快点回都督府吧?”
“嗯。”
须臾间,混乱结束,宴辞回到马上,跟沈愈白擦肩而过,他冷声道:“沈愈白,你可真晦气!”
沈愈白嘴角抽了抽,他很想十分硬气地怼回去,但却不敢。
不过回头瞄了瞄花轿,他嘴角徐徐地勾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某种安慰,心情好极了。
而在这场闹剧发生的时候,一顶藏蓝色的轿子,已经悄然地将林晚意送进了张灯结彩的都督府新房中。
瑶光拱手道:“郡主殿下,都督说如果您饿了想吃什么,就让厨房给做,如果太困,就躺着小憩一会儿。”
“嗯。”
林晚意让瑶光帮自己把沉重的凤冠先取了下来,就依靠在软塌上。
因为她怀了身子,再加上宴辞可舍不得她受到半点冲撞,所以在迎亲队伍拐到第三个弯之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轿子,将林晚意给换了出来。
轿子顶部的红绸立刻换成藏蓝色绸缎,再悄无声息地换了一条小路,提前入了都督府。
林晚意倒也不饿,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温水,好奇道:“那轿子上坐着的人是谁?”
“都督说,是您的一个仇人。”
很显然,这件事不是瑶光去办的,她也不清楚具体是谁。
而林晚意则是认真地想了想,说起来,自己重生后的仇人还挺多的,但已经被她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身居高位,不太容易收拾。
不算已经相当于废了的嘉柔公主,首当其冲的,正是林贵妃!
林晚意顿时眸子一缩,她喃喃道:“应该不会是林贵妃吧,她可是后宫妃嫔,又最得帝宠,肯定不会是她。”
她随后又问瑶光,“宴辞会把杜宁燕送到哪里去?”
“随便丢到哪里吧。”瑶光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她看到林晚意微微皱眉,赶紧道:“郡主,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你也先下去吧,我有事喊你。”
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外边一片繁忙热闹,而她反而成了最闲的那个人?
还别说,等了一会儿,因为早晨起太早,再加上如今身子特别容易乏了,等着等着,林晚意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檀香,林晚意睁开眼,果然就看到了坐在软塌边的宴辞。
喜房中的红,映得人眼热,心更热。
龙凤烛微微摇曳,噼里啪啦发出声响。
林晚意恍惚了一下,她之前重生睁开眼,就是自己身着嫁衣,看到了宴辞,如今……
“婠婠,怎么了?”
林晚意伸手,捏了捏宴辞的衣角,红色衣袍映衬得他的目光,也愈发温柔缱绻。
她回过神儿来,终于知道现在可是他们大婚之时,并不是之前刚重生的光景。
林晚意揉了揉眼睛,因为刚醒来,声音软软糯糯的,“宴辞,是不是我睡了太久,耽搁了咱们拜堂?”
“府中就是我说的算,婠婠想要睡到何时就何时。”
“那还是不了吧,我们先去拜堂。”
“都听婠婠的。”宴辞扶着林晚意坐起来,先给她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喝了两口,才喊茯苓她们进来,重新上妆重新戴好凤冠。
林晚意也清醒了一些,她好奇道:“宴辞,那杜宁燕呢?”
“被丢回到杜府了。”
林晚意恍然大悟,“等杜尚书出事后,他见侄女还没有成为沈愈白的妻,这样也就相当于有了退路,到时候就是他跟七皇子撕破脸的时候?”
毕竟真正危及到自己身家安全的时候,就不会去顾忌什么忠心不忠心了。
夺嫡站队的关系,本就脆弱,不然七皇子也不会竭力促成沈愈白跟杜宁燕的婚事。
“我家婠婠,就是聪明。”宴辞从侍女手中,接过凤冠,亲自给林晚意戴上。
林晚意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又问道:“那沈愈白接回沈府的人,又是谁?”
“林贵妃。”
林晚意愣在那,手中的杯子都没拿稳,还是宴辞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