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属于年夜饭的盛景, 比去年还美。
不过让苗婉遗憾的是,虽然她赚了不少银钱,但烟花属于舶来品, 只有京城那边才能弄到。
费些力气倒也能弄到一点,但需要花费的银子太多,苗婉没舍得。
如果一定要把这笔银子花出去,她更愿意将银子用在更实用的地方,比如多给员工们发点奖金。
腊月的工钱已经都发下去了,连烧了一把火的小家伙们都领到了一贯钱。
至于这些铜钱最后去哪儿,苗婉就不管了。
大家最惦记的还是奖金。
即便一年下来大家工钱和奖金也攒了不少,可辛辛苦苦一年, 东家又是厚道人,贯来出手大方,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奖金不是个小数目。
谁还嫌手里银子烧手不成?
苗婉也是开过养猪场的小苗董了,心里很清楚,奖金不发下去, 大家年夜饭都吃不痛快。
所以在吃饭前, 这动员大会和奖金就都得搞定。
今年是请最有威望的大家长乔盛文出来,跟快百号的亲朋家人们说几句。
不是不想请别人,阮祈兄弟和张家老两口对着这么多人紧张, 也就乔盛文父子和苗婉不怕。
但这种场合长辈们都在, 苗婉他们小两口说话总有些不大孝顺。
当然啦, 乔张两家对孝顺这俩字有点过敏, 倒是也不在乎。
可去岁的第一届苗世仁集团动员大会, 苗世仁本人酝酿了大半天, 挥挥手就说了几句干巴巴的话, 效果好不好另说, 她自己脚指头抠了半天。
两辈子,这种语重心长跟所有人闲磕牙,还能磕得非常有水平的事儿,也不是她的专长,人得有自知之明。
所以她就安静坐那儿,反正所有人都不会忽视,她管着发钱呀嘿嘿……
乔盛文不愧是先帝时的状元郎,十几年的户部侍郎,开口也没之乎者也,就用白话从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开口,直接说起明年的工作安排,也把大家说的心潮澎湃。
阮、张、孙三家人都听得特别认真,所有买回来的仆从也都眼神激动,这可关乎到他们来年能留下多少银子赎身的大事。
乔盛文心知买回来的仆从和女奴对什么最关心,温和笑着对他们道:“你们这一年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还记在纸上,每个月你们的掌柜和掌事都会给你们打分。”
打分?仆从们愣了一下。
包括怕吓着人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阿墩都抬起头来。
为什么要打分?
这个分有啥用?
“孰优孰劣,年后分数会张贴在你们的屋里,让你们自己心里有杆秤,与科考类似,只要攒够积分和买回你们的银子,不但可以赎身,你们想要作甚,乔家也会予以支持,积分越高,你们能得到的支持就越大。”
这话所有人都听懂了,分是个好东西,科考也是这样,这童生和秀才见官都不一个待遇哩。
有心急的小声问,“东家老爷,为啥要年后才张贴啊?现在告诉我们不行吗?”
乔盛文笑着看了眼儿媳妇,“这分数有高有低,提前放出来徒增烦恼和疑惑,不如先好好过完年,年后再认真琢磨。”
这是苗婉建议的,算是对上辈子遗憾的一种改良吧。
她上学时,学校里的老师寒假前一准发成绩,年前好些同学家里都得多一道竹笋炒肉的菜。
而且,随着亲戚的到访和亲切询问,这道菜上桌的频率还会提高。
虽然现在没人会挨打了,但心里煎熬比身体的疼还难受哩。
乔盛文说完话,就直接把地方让给了苗婉。
天都黑了,帐篷里的香味儿引得人肚子咕噜咕噜叫,还是赶紧发钱赶紧吃饭。
苗婉也这么觉得,她算着时间,最多半个时辰烤鸭就要好了呢。
她让乔瑞臣替她把早就安排好的箱子搬到帐篷中间的方桌上,笑眯眯拍了拍箱子,“这就是今年要发给大家的奖金。”
张三壮有些诧异,去年可是用了两口大箱子,今年就胳膊长的一个小箱子?
他偷偷跟阮嘉麟嘀咕,“你说,阿婉不会是要给咱发银票吧?”
问完他还有点激动。
在西北大家用银票的时候不多,因为钱庄都是定北将军在背后把控。
若是大宗钱财从其中过,来年捐军饷的时候,你捐少了那就擎等着有人找麻烦吧。
久而久之,在西宁镇,银票大都是一百两的票额常见些,可老百姓哪儿有那么多银子去存,一辈子都没见过银票的人多得是。
阮嘉麟摇头,“银票的话,用更小的匣子就成。”
他心里有个更火热的猜测——
不等他继续火热,苗婉干脆利落打开了箱子,“去岁我就说过,大家齐心,定能断金,奖金奖金,咱们不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