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瞬间总是短暂的。 太上皇潇洒驾车远遁,只留下一嘴泥土,满头绿叶且呆若木鸡的总理副大臣。 半天,回过神来的老纪情不自禁朝地上“呸”了一口:“真他娘的六!伟大,太伟大了!” 是真伟大。 老纪说的不是反话,是发自肺腑称颂上皇他老人家的。 试问,有如此英明神武、狠辣果断的太上皇,六皇帝他家能不兴旺么。 这一刻,老纪也终是明白六皇帝为何不惜一切代价,非要弄死他亲老子了。 因为六皇帝最大的敌人不是老陈,不是老富,更不是老色,而是老贾! 搁自个有这么一个爹,老纪无论如何也要办他。 不办不行。 这样的爹真的会让儿子睡不着觉的。 六皇帝果然是高瞻远瞩,他那深邃且富有智慧的眼光总是比旁人看得更长远一些。 感慨唏嘘一番后,老纪才意识到自己处境相当不妙。 放眼四周,空荡荡一片,草窝子倒是挺多,却没个能藏身的地方。 再瞧远方,火龙正在快速飞来。 怎么办? 危急时刻才晓得老姜有多辣! 但见老纪毫不迟疑脱去身上的伪装服,并将嘴角的泥土迅速往脸上一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刚才从驴车上颠落的一只粪桶背在身上,尔后就近找了根小棍开始拾粪人的工作。 拾粪真是个工作。 畅春园和圆明园附近有不少农庄,每当农闲都会有村民挎着粪箕,手拿粪铲在周边到处转悠。 一般拾的是马粪、牛粪,狗粪,有骆驼粪最好,那玩意大。 拾回去的粪大一些的可以用作燃料,小一些的则可以用作地里的肥料。 一般出来拾粪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农,或者是七八岁的小娃娃。 老纪今年刚五十四,年纪正好。 仔细回想了当年采风时看到的捡粪人工作场景,便全身心的投入这一工作。 就是躬着腰,背着粪桶,一边往前走,一边两眼在路上不断的睃来睃去。 心里也是那个恨呐。 已然为下半辈子定了一个小目标。 就是啥都不干,就盯着你太上皇弄,弄不死太上皇就弄死自个! 不死不休。 追兵很快来了。 几十个骑自行车的骑兵,一看衣服就是畅春园那边的蒙古保安队。 “吁!” 带队的正是富中堂的亲儿子安木大人,此时心急的不得了,因为全贝子一旦从他手中逃脱,会让他既在贾六叔叔面前无功可立,也会让他在阿玛面前无地自容。 他阿玛万一发疯,鬼知道会不会做出大义灭亲的蠢事来。 妈的,真是见了鬼! 谁个能想到小小的园子,夜里来了五六拨劫狱的呢。 看起来,晓得全贝子重要性的不是他安木和额娘一方,还有若干方。 目前尚不清楚夜里突袭园子的势力归属哪方,但有一点安木很肯定,那就是他的好阿玛由于一意孤行要同六叔斗争到底,导致自身处境很危险。 现在惟一能拯救他父子,拯救京师的机会就是把全贝子抢到手,由他安木好侄儿亲自给六叔送到位。 这样就算六叔仍就痛恨他阿玛胡作非为不明大势,也会给他这个侄儿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现在全贝子叫人劫跑了,你说安木急不急! 发现前方路边有个拾粪老头,不由刹车勒定,马鞭朝老头一指,喝问道:“老乡,看没看到有一辆驴车打这过去?” “看,看到了!” 上皇不仁,莫怪老纪不义! 老纪果断将小棍朝上皇驾车远去方向一指,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那位军官:“刚过去没多久,你们顺着这个方向追肯定就能追上。” “是么?” 安木闻言大喜,赶紧扬鞭喝令左右:“听到没有,快追!” 说完,两腿一夹纵马便奔。 只奔出没几步,突然又刹住座骑,回头朝那拾粪老头上下一打量,喝了一声:“老乡,你把头抬起来。” 嗯? 老纪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又不敢不照做,只能故作镇定将头抬起让那军官看个明白。 神情是憨憨之中带有一丝敬畏。 百姓对官的本能反应。 不得不说,老纪这人是有真本事的,不但能说会道,瞎编乱造,对于细节方面也非常在行。 是个五项全能的人材。 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道的猎人。 “这不是纪大人么?什么时候您老混成这吊样了?” 安木手一挥,几名保安立时翻身下马将老纪给围住。 老纪也蔫了,不做任何无谓反抗,因为他也发现带队的军官是富贼勒浑的小儿子安木。 心中仍是有点不甘,问安木是怎么发现他不对的。 安木笑了笑,马鞭朝老纪肚子一指:“脖子粗肚子大,不是伙夫就是官。” 老纪一愣,低头朝自己跟怀胎七八月差不多的肚子看去,无奈摇头,再好的软件没有硬件支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