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道:“下官有事不解。” 贾六手一挥:“讲嘛。” 纪昀不解:“若说王爷从前是汉军贾太保后人,下官尚可理解,毕竟汉军本系汉人,可王爷如今是豫亲王之后,爱新觉罗子弟,正宗老满,为何还要如此待大清呢?” 贾六晒笑一声:“我还说你老纪是刘伯温呢。” “难道?” 纪昀脑中闪过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可能。 贾六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过多解释,便道:“本王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国泰民安。” “对滴,总统阁下姓什么都可以,不然为何要推广三个一工程?不过不管总统姓赵,姓钱,姓孙,姓李,还是姓什么,总统都是保柱最崇敬的人!” 保柱从椅子上跳起,“叭”的原地立正,腰杆笔直的给总统阁下敬了个标准军礼。 就是总统阁下过去给那些八旗官员盖旗时敬的礼。 纪昀能说什么,很是无语。 感觉睿亲王同乾隆比起来,道德底线真的很差劲,甚至连街面上的地痞无赖都不如了。 但是,他又好喜欢的感觉。 这种人,就该成大事啊。 于是,重新理顺思路,凝声说道:“如果富中堂将王爷过去的作做所为透露给安亲王知晓,那安亲王必然不会再支持王爷,也必然会短暂同老四鬼子联合起来对付王爷,毕竟王爷才是大清最大的敌人。” 贾六点了点头,就色大爷和老富手里的兵,他俩不敢明着和自己撕破脸。 想要赢他,就得把老四鬼子再架起来,然后背着他联络忠于大清的官员,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给他来上一刀。 “索滴思乃。” 如果事实真如纪昀所想,那京里的情报工作就相当落后了。 不过这么重要的阴谋,老富和色大爷肯定也会高度重视,他俩都知道奎尼和阿思哈是自己的党羽,因此不可能透露给这两人知道。 其他人? 贾六心一突,内务府大臣金简和工部侍郎恩明作为富党骨干,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递过来的。 难道这两个家伙又当叛徒了? 保柱的一句话让贾六也是失语。 保柱说的是:“如果我是富中堂或安亲王的话,那么任何与王爷有过工作上交集的官员,都不能引入最核心的阴谋集团。” “为什么?” 捧跟的是纪昀。 保柱深深看了一眼王爷:“因为,王爷的魅力是任何官员都无法抗拒的。” “我说过没外人在场的话,不要吹捧我,也不要过于突出我,一切要实事求是。” 贾六摸了摸刚剔的脑袋,“有这个可能,老富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散财童子,有钱从来不过夜的。” 旋即又觉不对,就是如果老四鬼子、老富、色大爷三人一致对外要搞他,干嘛还给他加议政衔,还让他提领虎枪营禁军,依仗队翻倍呢。 这个问题涉及到前沿物理学,刚上幼儿园的保柱肯定无法给予解答。 好在,有个院士在。 老纪微哼一声:“那是他们将王爷当成年羹尧来办了。” “年羹尧,什么意思?” 贾六随手打开烟盒,自己点了一根,给老纪和保柱各丢一根。 老纪和保柱互相给对方点上。 抽了一口,老纪立时晓得这烟叶是他最喜欢的黄山方印,不由运气“嗤熘”深吸一口,烟卷一下就到烟屁股了。 没办法,见这老色批烟瘾这么大,贾六只好又从盒中给他摸了一根。 接过烟,老纪上下看了看,将手里剩下的烟屁股接了上去,如此就能多吸一口。 这样不浪费。 是个好烟民。 又深吸了一口,纪昀这才开讲,说当年雍正在铲除年羹尧之前,也是不断为其加官晋爵,宠信异常。 如年羹尧不断以军功名义要求朝廷为他保荐的人员封官,对此雍正满口答应,吏部还专门为年羹尧开一档,谓之“年选”。 年羹尧在四川、陕西随意解职当地官员,雍正也完全默认。 “罗卜藏丹津之乱平息后,年羹尧曾以自己视力不好、写奏折需要戴眼镜以及心脏不好等身体健康方面的理由,请求交出兵权,调他回京。 雍正一面强调自己是如何心疼,给药给方,让年羹尧好好调养身体,一面要求年羹尧留任,以免外界猜测君臣不和,说什么当做一个千古奇榜样与人看方好...” 据老纪讲年羹尧进京后,雍正那是高度重视,专门让礼部拟定仪注。结果礼部侍郎所拟仪注让雍正帝不满意,当即被降一级,可谓给足了年羹尧面子。 “...当日年羹尧进京陛见,沿途垫道叠桥,铺面俱令关闭,陕西巡抚范时捷、直隶巡抚李维钧跪地迎送,年从广安门进京,王公大臣亦跪接于广宁门外,年羹尧策马而过,毫不动容。王公下马问候他,他也只略点头而已...” 除了这些,雍正还赏年羹尧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等物,完全是王爷级别的厚待礼遇。 可谁曾想,也就个把月时间,雍正就发起了对年羹尧的大批判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