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大清叛徒莽古尔泰的后人,能有好的! 贾六基本认定安达尔善对大清不满,对八旗不满,甚至对爱新觉罗也不满,哪怕他流的也是爱新觉罗的血。 他必须敬醒自己,绝不能被宗室中的一小撮反清余孽给利用了,从而做出对不起大清的事。 有鉴于此,贾六重新审视安达尔善竞争帽子王的资格。 “安达尔善,你是不是对我八旗子弟有怨言!” “是不是对我大清祖制有异议!” “是不是想全盘推翻太祖太宗给咱旗人打下的大好江山!” “哼,说什么将旗田卖给汉人?混账,你分明就是想颠覆我大清根基,实现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你是不是收了外面...你是不是同反贼有联系,为贼张目!” 一连数个质问,可见贾六心中对安达尔善是多么的喜欢。 共进会中是有不少满蒙会员,那帮人基本都是被迫加入共进会,也就是在他贾大人的种种不当操作下越陷越深,这才走上被迫进步的道路。 如博清额,如海康、庆遥等。 可这个安达尔善身为爱新觉罗子孙,却想着主动挖大清墙角,当真是头一次见。 虽然这家伙出发点是为大清好,但按他的思路来,结果嘛,哼哼。 叫人不中意都难。 一听额驸竟说他想反对大清,颠覆爱新觉罗的江山社稷,安达尔善吓了一跳,赶紧叫冤,说自己所言的的确确是为大清好,是发自内心希望大清能够实现自我改革,割去生病的腐肉,从而实现肌体的良性循环,怎么就成了与反贼勾结呢。 “我八旗子弟哪里得罪了你,叫你说的这般无用!” 贾六哼了一声,安达尔善这话是把他也给骂了,毕竟他现在是正宗老满。 “额驸,咱们旗人混蛋多,这是谁都晓得的事实!” 安达尔善一脸恨其不争的样子,“额驸您自个说,咱们这些个旗人懂得什么?会做什么?一个个湖涂不通,只知吃喝,早就不能为国家出力,惟知跟朝廷要钱,再不整顿,我大清就会被这帮个无能旗人活活拖垮啊!” 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贾六久在军中岂能不知旗人无用,如今大小战事依赖的不过是关外索伦,原生八旗兵也就剩个架子唬人了。 而在开支这一块,几百万旗人一年就要吃掉三分之一财政收入,再这样下去,拖也拖死大清了。 说句难听的话,要不是洋人帮大清建了海关,让大清的财政资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年年攀高,武昌起义早几十年就成功了。 没有洋人,大清自个年入四千万两左右,有了洋人,清亡前几年财政收入近三亿两白银,你说这事闹的。 难怪老佛爷要讨列强欢心,人列强帮大清财政收入翻了十倍啊。 要不是汉人起来的势头挡不住,估计贾六前世还留辫子呢。 本质上,还是工业社会对农业社会的碾压。 贾六现在走的就是工业社会道路。 一般人家同自己讲道理,贾六也会同人家讲道理,不可能跟人家讲政策,耍流氓。 因此,怒容稍敛,沉声说道:“照你看,如何才能解决此弊端啊。” 安达尔善注意到面前年轻总督用了“弊端”一说,忙道:“依我看来,第一便是使旗田自由买卖,断了旗人的依赖性;二则应该减少八旗子弟俸禄,缓解国库支出压力;三是允许旗人从事各行各业...” 一连说了五条,条条都是针对当下八旗弊政的有效建议。 在此之前,清廷对这个问题的认知其实也深刻。 乾隆本人更是清楚明白八旗不可用,但他选择的改革方案是将几十万汉军旗人开革出旗,而不是对满蒙八旗做大的改革。 似乎只要把汉军旗人撵走,旗人就会实现自我生态良性循环。 当然,这也与满蒙八旗反对声浪太大有关,毕竟过惯了好日子,谁愿意再回到从前。 不想安达尔善除了五条建议外,还有更进一步认知。 其竟说汉人是得罪不起的。 “...对汉人,不能再跟从前那般死防严盯,大起文狱,而是要加以安抚,革去过往一些苛政,给汉员以大用,甚至独当一面都可...联汉才能保满,满汉不可再分得那么清楚,不然我满人与汉人之间总有认知不同,势必会让有心之人利用...” 安达尔善最后甚至说连满城都应当逐步废除,彻底抛弃过去的满汉隔离政策。 “八旗的改革由你而始!” 贾六此时听的已经是万分动容,因为面前的安达尔善让他想到一人——咸丰年间的权臣肃顺。 同样是爱新觉罗子孙,肃顺搞的政策也是联汉保满,为此不惜得罪满洲,大搞革新,裁撤八旗铁庄稼,所为大致跟安达尔善说的差不多。 可惜,最后没落个好下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错,我八旗弊端早显,朝廷却屡屡不能下勐药治之,朝廷诸公,八旗上下俱是醉生梦死,不知大难临头,值此国家危难之秋,唯我有识之士齐心协力方能力挽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