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布政使杨景素在开战后鼓起勇气渡过运河,见攻打东门的直隶官兵同八旗劲旅遭到教匪顽抗,损失颇大,不禁心疼,便欲同世凯贤弟商量是否先将攻城官兵撤下来休整一下。 未想,还没等见到世凯贤弟,杀气腾腾不许后退的军令就颁出去了。 面对劝说的老杨,贾六直接说道:“大人不必劝我,城下那些八旗子弟是我带来的,按理每伤亡一人,我这领队大臣都无比心疼,然为国平乱乃我八旗军人天职,责无旁贷,若八旗将士都不用命,又如何指绿旗汉人用命!” 态度坚决,今日不破临清,誓不罢兵。 见状,杨景素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总理山东军务的是世凯贤弟,不是他这个前直隶总督。 直至此时,进攻旧城东门的直隶兵、八旗兵损失都很惨重。 直隶兵伤亡四百有余,八旗兵亦有三百左右伤亡。 造成清军伤亡过大原因除东门乃贼帅王经隆亲自镇守外,又有贼总兵王亮统领的400教主卫队增援。 直隶总兵万朝兴最先生出退意,然不及喝令收兵,总理军务大臣的严令就颁到了阵前。 这道严令让万朝兴进退两难,遂悄悄派人去问直属上司杨景素的意思,却被告知八旗若不退则他也不许退,八旗若退则他也能退。 无奈,只得一边继续督兵攀城,一边焦急看着南边的八旗兵。 东门之上,王经隆不断鼓舞士气,在其奋勇指挥下,城下清军死伤很大。 “清兵果然以东门为主攻,幸我将精兵调集于此,否则旧城必破!” 已是大汗淋漓的王经隆让总兵王亮派人禀告教主,等攻城清军疲倦之时以马队袭之,如此清军必败。 王亮深以为然,速遣人前往禀报。 接报后,王伦立即让义女乌三娘召集马队将士,侯于城门之后,只待号令便冲出城杀清军个措手不及。 运河边清军炮队。 贾六以总理军务大臣名义请求都御史阿思哈领蒙古马队驰前督阵,若有擅退官兵,不论满汉,一律阵斩。 “另告知阿大人,若贼马队出城,则由阿大人指挥蒙古马队击溃之。” “嗻!” 亲兵前去传令后,贾六看了看头顶,大太阳依旧毒的很,接过亲兵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额头汗水后,看向一边伺立的林三毛:“你这次差事办的很好,去杨植处领十两金子。” “多谢大人赏!” 林三毛感激不尽,虽不知贾大人为何让他偷偷将清军攻城部署泄露给临清城中的教匪,但大人做事又岂是他这小人能随意猜测的。 待林三毛退下后,梵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鬼家大人抬手制止,似不想听他的提醒。 这边林三毛怀着激动心情找到替总理大臣管账的杨爷处。 “三毛啊,你小子自打降了,又当官又赚银子,比跟着常胜军那帮教匪如何?” 杨植笑着命人取来两锭五两重的金元宝,都是前不久山东总兵惟一孝敬给少爷的。 “当然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贾大人待人宽厚...” 林三毛一边说着感激贾大人的话,一边伸手接过金元宝,可元宝刚到手,身后却突然走来两人,然后不由分说就将他架了起来。 两锭金元宝也从他手中脱落。 林三毛一脸惊慌:“杨大人,这是做什么?” “没,没什么。” 杨植一边摇头,一边从地上捡起那两枚金元宝,若无其事的又放进箱中,然后挥了挥手。 两名士兵立时将林三毛从帐中拖出,吓得林三毛不断挣扎叫喊,如杀猪般。 未几,一声惨叫。 可怜才当了大清七品命官没几天的林三毛,就这么命丧黄泉。 东城下。 传令兵带来了总理大人的军令:“英大人,未得军令不许撤退!” “好!” 满头大汗同时也是浑身浴血的英济图听了这道军令,竟是没有半点不满,反而愈发奋勇,督促八旗子弟不要命的往城上攀。 擅退者阵斩的军令逼得城下这帮子来自京营各部的八旗子弟,不得不咬紧牙关与城上的教匪拼死作战。 城门洞子那边,砸烂了几具盾车后,终是有两辆清军的盾车钻了进去,继而用力向城门撞去,直撞得城门后堵死的石块不住滑落。 对旧城的争夺已到了关键时候。 南侧有十几架云梯上已是爬满披甲的八旗兵,爬得最高的离垛口都不到一人远,只要攀上垛口,那些连甲衣也没有的教匪断难抵挡。 贼帅王经隆发现这一紧急情况,急忙敲响吊在城门楼中央的大钟。 听到钟声,数十名白布裹头,腰緾红布的精锐教匪齐声呐喊,一起用力拽动手上的铁链,于是一口口被烧得滚溅的大锅被吊到了垛口上方,锅里赫然是混着粪便和热油的金汁。 “烫死清狗!” 伴随一名王伦拳棒弟子的喝声,大锅立时侧翻,滚烫的金汁从垛口倾泄而下,烫得那些正在攀爬的八旗兵鬼哭狼嚎。 第一个被兜头浇顶的八旗悍卒的脸直接被烫的没有了皮,也没了肉,乌黑之中泛着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