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说我通敌? 晴天霹雳! “噗嗤”一声,贾六刚下喉咙的一口茶水呛出来不说,眼泪也叫呛出来。哪敢抹眼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啥也不说先给富勒浑磕了一个。 抬头就是喊冤:“冤枉,冤枉!大人明鉴,下官乃正红旗满洲出身,正宗国族,岂会通敌,定是有人挟私报复,诬陷下官,大人千万不可上当...” 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通敌,那是叛国,要杀头的。 “是么?” 总督大人就喜欢人嘴犟的样子。 放下茶碗,依旧满面笑容,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中拿出一封密报递给贾六,亲切示意贾佳世凯看看再说。 “这是?” 贾六按下心头颤抖,故作平静打开那密报,扫了两行,心中已是大凛。 这封密报竟是揭发他私卖火炮给番贼,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卖了几门都清清楚楚。 当真是百口莫辩,有口难言。 霎那间,竟是生出一枪打死老富,然后烧掉这份密报的念头。 但,不敢动。 大帐外,荷刀守卫无数。 纵是他来得及销毁罪证,又如何洗脱谋杀总督之重罪! “额驸现在还敢说冤枉?” 富勒浑仍是那笑眯眯的样子,饶有兴趣打量着呆若木鸡的皇上钦封巴图鲁,对其顶戴上的双眼花翎着实有兴趣。 贾六不敢吱声,他认栽。 心中盘算哪个环节出了错,自己这边绝无可能,出事的环节应该是那边。 卧底,反卧底? 双面间谍? 大清这边是筛子,反贼那边就是铁板一块了? 越想越恼火,他妈的,老子卖个国怎么就这么难的! 老太爷的汉奸当得不就挺滋润的么,也不知道保佑一下大重孙子。 “这年头,一个人如果想要的不多,得到的就一定不会太少。反之,一个人如果想要的太多,那他得到的一定很少。” 富勒浑收起笑容,拿起鼻烟壶嗅了一口,淡淡道:“额驸才来大半年,怕是不知金川这地方水有多深,一个不留意便能把人淹死。” 说完,竟是起身将心惊肉战的贾佳世凯扶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和声说道:“额驸不必如此紧张,通敌又不是卖国,不至于如此诚惶诚恐,就算偶尔卖下国,也没什么,千里做官只为财嘛。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跟不过去。” “......” 贾六觉得这番话很熟悉,一时想不起哪个不要脸的说过。 同时心里一松,总督大人认为他卖炮是图财,这个性质同资敌比可轻多了。 “坐,坐。” 总督大人示意贾六坐下说话。 贾六不敢坐,总督大人便由着他。 “打乾隆十二年再度用兵金川,前后历经二十七年,督抚重臣无数,兵马数十万计数,钱粮亿万万两计数,何以屡攻不下?无外乎上上下下都想求份财。 额驸求财之心,老夫可以理解。 但有些财额驸染指不得,不说其它的,便说这炮的事,人家卖五千两一门,额驸这边却只卖三千两一门,这就是断了人家的财路。所谓断人财路者,如杀人父母...” 说到这里,富总督瞄了眼贾六,“老夫说的话,额驸能听明白?” “明白,明白!” 贾六连连点头,暗暗发誓再也不抢别人的生意了,省得惹祸上身。 “额驸能明白就好。” 总督大人竟然拿出火折子将那揭发贾六通敌的密报给烧了。 贾六感动的要给富大人再磕一个,结果人家不让,反而发出一番感慨。 “俗世洪流能站得住脚已经是千辛万苦,况这大浪淘沙的官场之中,很多人踏入这个官场时便想出人头地,为朝廷,为百姓做一番大事,可到头来他们才发现,如此愿望比登天还难。额驸可知为何?” “请大人示下!” “因为这朝廷上上下下全是贪官污吏,不与之合流便寸步难行。就说这金川吧,谁是贪官,谁是清官?” 富勒浑呵呵一笑,“皇上知道的是贪官,皇上不知道的就是清官。” 有道理。 贾六认同。 富勒浑显然是在暗示通敌卖炮这事,只要他这个总督不说,皇上就不知道,那贾佳世凯便是大大的忠臣能臣。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不过是人的嘴皮子,不当真的。” 富勒浑话锋一转,“皇上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给了额驸密奏之权,便是想从额驸这里知道我们这帮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没,没有。” 贾六本能摇头。 “没有?喏,额驸你嘴又犟了。” 富勒浑喜欢以证据服人,又去抽屉拿出一封信叫贾六看。 贾六打开一看,顿时无语,信里写的明明白白,皇上授贾佳世凯密奏之权,专访金川军前文武贪墨通敌事。甚至什么时候接见的贾六,哪些人在场,都清清楚楚。 落款是一个叫重棠的人。 贾六绞尽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