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过去,又惊又喜,生意场就是一个充满杀机的江湖,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能走到今天,想来的确需要一个强大的胸怀,和一个敏锐的大脑。
李文归侃侃而谈,寥寥草草讲了一些后来又成立胜利蔬菜土特产公司的事。很显然,这样粗枝大叶的讲述,对张岩来说,节奏实在太快,读者不能从中获取更有意义的情节。
他笑着说,李总,能不能按时间线,讲得再详细一些,这样写出去,未免太突兀了。成立新公司,可是一件重大事啊!
李文归笑着说,那好,如果按时间发展来讲,1993年下半年收购完土豆后,最值得讲述的一件事,便是父亲当上村长后,开始大刀阔斧治理乡村各类弊病的事了。
张岩笑了,说,这个有意思,你前面讲述过,大致是和赌博、打架、偷盗这些事有关。最有意思的,你说,当初你也带领一群年轻的后生,替爹做工作,收拾了好多不成气候的混混,最终把他们教改成人了。
李文归哈哈大笑,说:都过去了,现在听来,觉得像是我的黑历史。好在是那个年代,如果放在今天,我那样做恐怕触犯法律了!
可是没办法,爹一心想把他们教化成人,想把村里的风气整治好,后来证明,爹是有功劳的。爹走后,人们时常会提起1993年到1994年,爹整治民风的那些往事。
他们说,如果不是李老爷子当年那么硬气,村里就乱套了!他们佩服爹的最大原因,在于爹向来是个心软的大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连做生意的老三也变得那么不可理喻!
可是有谁知道,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出于他有一颗善良的心。改变一件事,是很艰难的,如果不下定决心,不来点残酷的手段,李家崖,甚至十里八村的坏风气,怎能在一年之间突然转好了呢?
爹说,既然权利到手了,那就好好为村民做点实事。眼下,最棘手的便是剽悍的民风,多时候会发生打架斗殴的事,偷窃的事更是接连不断。村里人对此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那些年,我说过,改革开放以后,市场经济慢慢活跃起来,李家崖处在十字路口,各地摆摊做生意的人鱼龙混杂,久而久之风气变坏了,什么偷盗啊,打架啊,原本封闭的村子就这样被污染了!
这样的坏风气,已经持续好些年了。早前的村长李大头,也是受够了这样的折磨,后来,才把位子主动让给了爹。你以为他是傻子?
他不傻,知道李家老三做了大生意,钱有了,名声也有了,那些捣乱的人自然会对他家惧怕一些,让李望宗当村长,其实是借力,这样村里的事务不就更好管理一些!
爹不傻,他也心知肚明,知道李大头让贤的真实目的。不过,站在全村人的利益上讲,眼下最适合当村长的,还真莫过于李望宗一家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家老三的生意做好了,赚了大钱,成了整个龙窑乡,甚至洮河县的有钱人。
自然地,有人会追随他,这时候,作为村长的爹,如果他想做成一件事,还愁找不到群众基础?或者说替他卖命的年轻人?
加之街上的老韩,韩全生放了一把火,把家里的草垛全烧了。虽然最后得到了双倍的赔偿,还机缘巧合帮助老三整合了土豆市场,让老三做了引领者,后来,自然赚到了大钱。
功是功,过是过,趁着村里村外的风气不好,李望宗越来越觉得有必要大刀阔斧地整治一番这样不良的风气。在他看来,儿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如果不趁早立威,怕是这钱赚下了也拿不稳吧!
后来,爹就狠下心来,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以村长之名,用铁腕手段,整治家乡的一些不良风气了。
先从赌博开始。爹带着一些顺从者,晚上突击检查,一旦发现有人赌博耍钱,他毫不留情,不管村里村外的熟人,都会吃几皮鞭。
他们反抗的时候,爹就大声教训他们:你他娘的还有理了?自古以来,有哪个人是通过赌博发了家的?如果不乖乖滚蛋,我就打到你皮开肉绽为止!不好好过日子,拿着辛苦钱玩耍,你对得起爹娘和妻儿吗?
有人在爹的皮鞭下,吓得赶紧认错。他们连连保证,说下次再也不敢了,赌博的确害死人!
可有人就是硬骨头,怎么打也不管用。爹没办法,只好拿报警威胁他们:你们不服是不?好,我叫人把你们用绳子捆了,带到派出所关两天,我就不信了你骨头这么硬!
提到报警,有人立刻怂了,赶紧求饶说再也不敢了。这次放他们走了,可有人还是冒险敢来,结果,二次抓到后,李望宗直接叫人拿绳子捆了,送到了派出所。
可想而知,那些不务正业的赌徒们,不但被关了几天,还没收了违法所得。
当初,那些坏人跳得很高,对爹骂声一片。他们甚至威胁说:李望宗管得太宽了,他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作为儿子的李文归听到后,起初劝过爹,叫他悠着点,不要太用力,反正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