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洮河滚滚来。”沉静中,张岩念了一句古诗。
“很应景。秋天了,树叶落下,眼前,无尽的洮河水,生生不息,不知道何处才是它的归宿?”
“李总,您说过,洮河水看似浑浊,但它却是世上最干净的东西,可以灌溉庄稼,供人们饮用,关键的,还可以洗涤人的心灵。
“至于归宿,就像人一样,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最好的归宿,无非是活在世人心中,就像令尊大人,挽救了二十来条人命。”
“呵呵,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不愧是文人,说得很有哲理。不怕你笑话,我一个公司老总,看似坚强,其实也是普通人,有脆弱的一面。
“我每次来河边,便是想清静一下,想一些事,一些道理。今天那些司机出发,我猛地想起了哥哥。人上了年纪,越来越胆小了,我生怕……所以,来这里看看老爹,祈求他老人家多多保佑。”
“李总,您就别操心了,那些师傅都是老经验了,咱不说那些晦气话,就冲您有这份慈悲心,老天爷都会感动的,保佑他们一路顺风!咱聊点别的,转移一下视线,可好?”张岩说。
“呵呵,但愿,这话我爱听。你想听什么?哦,对了,我说过的,要给你讲故事呢!”李文归笑了,坐下来,看着远处奔腾的洮河,他深吸了一口气。
“昨晚讲到哪里了?”
“呃,去秦安县进货,赚了80块钱。”
“对,接着从这里讲。那次尝到了甜头,后来去县城卖粮食的时候,我就提前告诉家里人,今晚赶不回来,你们别等了,我顺便去秦安进一趟货。”
话音刚落,张岩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李文归也笑了,说:“的确,那次不告而别,着实把家里人吓得不轻,尤其是我老婆郭晓英,说真话他很爱我的。”
张岩点点头,李文归脸上洋溢着十二分的幸福。方才阴郁的表情,一下子多云转晴了。
“后来一次,我去秦安县城进货,一位老者告诉我说,你一个年轻人,既然有钱买车,家里条件一定不错,从你的谈吐间,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有家教的人,头脑也聪明,何不干大生意呢?
“当时我愣了,问他,大叔,什么是大生意?大叔呵呵一笑,说,叔说的不一定对,我认为的大生意,就是做利润较大的买卖。我给你说个我的亲戚,他是岷县人。
“说到这里,他问我:年轻人,你总该知道岷县吧!我说我知道。他又问,岷县什么最有名,知道吗?我当时没回答上来。他摇摇头笑了,说,你呀还年轻,不知道的多着呢!
“当时我很惭愧,脸一下红了。大叔接着说:你要是个农民就罢了,但你是个跑生意的,怎会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呢?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今天大叔告诉你,岷县是药材的故乡,当归很有名!
“说到药材,我搭上话了,我说叔,药材我知道,我也在收购药材,茵陈、蒲公英、党参、柴胡。话还没说完,大叔哈哈笑了,说,年轻人,你们洮河县大规模种植这些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除了党参,其他都是零散收购的,农户从野外挖的,量不大,都是季节性的,收购周期很短,赚不了几个钱。
“说完,大叔又笑了,说,你小子,我说的岷县的当归,人家可是大规模种植的,政府也鼓励支持,不是你说的什么零散的,野外生长的。
“年轻人,我建议你去外面跑一跑,多见见世面,我那亲戚这些年一直贩卖中药材,赚了不少钱,你可以尝试一下,年轻是资本,一切都来得及!
“我没去过岷县,我问他:岷县远吗?他说有点远,但路费要不了多少,利润完全可以包圆。你可以拉到市里,也可以去省城药材交易市场,总之比你卖这些小商品赚钱快!”
说到这里,李文归叹了口气,说:“早前,我从不相信命运一说,后来我渐渐相信了。回顾前半生,从做木匠开始到做生意,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贵人;
“即便麻子坑害了我,但后来想想,他教会了我怎样识别形形色色的人,以至于我在后来的生意中,少走了很多弯路,免遭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使绊子!
“在秦安遇到的那位好心大叔,后来我很少见过他,因为自从去了一趟岷县,卖当归尝到甜头后,彻底打消了我继续卖小商品的念头。”
说到这里,李文归点上一支烟,接着说:“张岩,人的命天注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是幸运的,我的命里似乎注定安排了一些好的事物。”
时光回到过去。那次从秦安县进货回来,次日,李文归开着车子去了蔡家坡,他当面请教了舅舅几个问题。
“岷县的当归到底怎样?好卖吗?”李文归劈头就问。
蔡大吼莫名其妙,问话:“你去哪里了?听谁说什么了?”
李文归把昨天在秦安县城遇到的事仔细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