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接下来是不是买车了?”张岩问。
“不,去刘麻子家,跟他通个气。我不打无准备之仗,最关键的就是考察他舅舅,那人叫蔡大吼,是绰号,嗓门大嘛!”
“记得当时跟麻子说,我愿意跟他合作时,麻子笑了,风轻云淡,竟然没有太多惊讶,他握着我的手说:早看出来了,我就等你上门呢!”
“这么说,麻子眼光真厉害!”张岩笑着说。
“听我细细说来……”
时光回到过去,1982年农历四月初。
“爹,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文归一直不敢跟您说,他怕你不支持。我说那我就去跟您说吧!爹,今天儿媳妇给您挑明了,您和娘的意见呢?”
爹抽着烟半晌不说话。沉静中,娘开口了:“晓英,你是咱李家的儿媳妇,自嫁到这个家来,你也看到了,我和你爹处处向着你,支持你,把你跟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为啥?因为你懂事,贤惠,不胡来,有思想,所以做大人的,我们一直很放心你。关于文归做生意这件事,我是反对的。”
娘刚说完,爹叹了口气。
“但是,”娘又说话了,“亲家公都支持,儿媳妇也支持,我这个做婆婆的要是再不开明,将来我就是罪人了。文归是我儿,将近三十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还了解,总的一句话,娘支持你们!”
爹烟锅里的烟蒂烧完了,他平静地拿起烟锅,在桌子腿上磕了几下,清理完毕,他开口了:
“晓英,你娘说得对,这也是我想说的话。不管怎样,结论是,我们都会支持你,也不得不支持,你们成家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我们老了,不该干涉太多!
“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透。晓英,我来问你,你觉得眼下,家里的日子过得怎样?”
晓英什么都懂,她说:“爹,很好,我和文归恩恩爱爱,两个孩子健康成长,二老鞍前马后,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一家人的日子苦苦奔波,这我都看在眼里。”
晓英顿了一下,站起来给爹倒了一杯水,说:“爹,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未来的日子怎样,谁都不知道,文归究竟是不是块做生意的料子,只是目前觉得可以,具体怎样要看结果了!
“但有一点我保证,文归是我男人,是两个孩子的爹,是郭家选中的女婿,无论走到海角天涯,无论健康还是贫穷,我这辈子只跟定这一个男人,您放心,未来怎么变幻,我和文归的心永远在一起!”
“呵呵……”爹笑了,笑得很爽朗,“啥也别说了,爹就等你这句话。孩子,输赢一念间,前方是深渊还是天堂,不走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好好干吧,在我有生之年,看能不能做个老板的爹!哈哈哈……”
气氛融洽,一家人的意见总算达成一致了。
次日,李文归直奔刘家村,去刘麻子家把意愿合作的想法讲了一番。听罢,麻子哈哈一笑,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你会来的,果不其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早一些。”
“什么意思?你是我肚里的蛔虫?”李文归笑了。
“大哥,到今天,我算是放下心了,你做事我放心。”
“怎么说?”李文归不解。
“这些天,你是不是去蔡家坡偷偷找我舅舅了?哈哈哈,你真能编,绕着弯子套他的话,还好,我舅舅诚实,如实相告,不然,你早跑了!”
“怎么?你都知道了?”李文归憋不住笑了,“你别笑话,我是不放心才那么做的。你也知道,你这些年来,没个正经营生,算不算一个靠谱的人?我到现在都怀疑!”
“好家伙!那现在呢,打听清楚了没?我舅舅是怎么评价我的?”刘麻子一脸自信。
“你舅说,让我跟你合作。他说,他那外甥早前不听话,他很头疼,好不容易改好了,为了帮妹妹一把,他会全力支持你做生意的,只是他不放心你单干,如果能有个更好的伙伴就好了!”
“这么说,我舅觉得你不错?”麻子笑着问。
“废话!我李文归是谁?打听打听去!好了,不扯这些了,你舅又不是没告诉过你!”
“啥时候买车?”麻子问。
“你舅咋啥都告诉你了?快了!你买吗?”
“有一辆就行了……”话还没说完,李文归瞪了他一眼:“你不投资?”
“得!慢着!听我把话说完,做生意是不是在龙窑街上得有个铺面?放心,这事交在我身上,街上老曹的农机公司隔壁有个裁缝铺,知道?”
“知道,怎么了?你要买下来吗?”李文归一脸疑惑。
“买什么买?你想多了,黄金地段,你有钱买啊?那是我姑姑的铺面,去年就不做裁缝了,眼睛受了伤,看不清针脚了。”麻子说。
“对了,你舅是说过要弄一间铺面和仓库的,当时我心里沉重了:做生意这么麻烦!没想到……这么说,麻子兄弟,哥沾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