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木匠出身,给你讲讲那段往事吧!”李文归接着说。
“李总,我洗耳恭听!”
时光回到1968年。
刘家村,正是刘通,刘麻子的老家。
那一年,李文归小学刚毕业。盛夏,父亲就带着他去了刘家村。
刘满仓家。
“跪下,叫师傅!”李望宗指着儿子说。
“师傅!”李文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给,刘师傅,这是一包点心,望您笑纳!孩子刚毕业,学习不错,就是家里条件不允许,今后把他放在您这里,打骂随你,只要能学到一点东西我就知足了。”李望宗毕恭毕敬地说。
“老李,李家崖没木匠吗?不对吧!”
“有,但是你知道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人家看不上咱的孩子,咱家穷!”
“那送到我这里,我就不怕他将来砸了我的饭碗?你这人真够损的!”刘满仓一脸不屑。
“不是那意思。人人都知道您的手艺高超,孩子年龄还小,不读书没事干,学点手艺,将来谋个讨饭的营生,我也就安心了。”李望宗弯着腰,陪着笑脸。
“好吧,我可说好了,工钱没有,能管一顿饭就不错了。”刘木匠说。
“那是自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孩子刚从学堂出来,吵着闹着要去读书,可是哪有钱啊?四个孩子,我一个农民家庭怎能管得过来?那就谢谢您了刘师傅。”李望宗交代好后,他把儿子拉到一边。
“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今后好好跟着师傅学习,不许偷懒,要勤快一点,不许顶嘴,师傅说什么要听什么,若是胡作非为,看我不揍死你!”
“知道了。”小小年纪,离开爹妈,李文归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来,端茶!给师傅敬茶!”
“师傅,您喝茶!”李文归弯下腰,双手高高举起,把茶杯递到师傅跟前。
“好吧,今天你叫我一声师傅,那我刘某就认下你这个徒弟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了,这以后,我说了算,要勤快,不许偷懒,否则趁早滚蛋!”刘满仓高高在上,给李文归训话。
“记住了师傅。”他说。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孩子到底怎样,我还得试试呢,如果没有天分,那我也爱莫能助了!”师傅说。
“那是那是,不过我儿学习成绩不错,就是爱贪玩一点,我想他不会让您失望的。”李望宗像是在打包票。
拜师后,李望宗回家了。
那个年代,乡里的木匠很值钱,打家具盖房子,离了木匠什么事都干不成。
刘满仓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老木匠,他的手艺是父亲教的,到他这一辈,再到儿子一辈,都学了木匠,算得上是木匠世家了。
他的生意不错,毕竟名声在外。
当晚,李文归被安排在师傅家的西屋里,他跟师傅的儿子刘魁睡在一起。
刘满仓就这么一个儿子。早年生了个女儿,两岁夭折了。后来又生下了儿子刘魁,孩子出生不久,母亲就大出血死亡了。
家里就父子两人,在那个年代,刘满仓靠着木匠手艺挣钱,小日子过得蛮不错。
家里人少,孩子没个伴儿,这回来了一个李文归,这个安静的家,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虽说李文归平时调皮,但在外人家里,他还是懂一点规矩的。处处谨慎,生怕惹得师傅生气,最终将他驱逐门外。
第一晚,刘魁很不情愿跟一个穷小子睡在一起,因为他好久没洗过澡了,身上有些发臭。
炕很大,一个睡在南边,一个睡在北边。
刘魁戏谑地问他:“喂,你小子咋跑到我家里来了?你没读书吗?你不洗澡吗?你咋看着很凶哦!”
李文归小声说:“哥,家里穷,读不起书,爹叫我学点手艺,以后好养活自己。”
“没出息的家伙,学木匠有什么好的?你瞧我爹,人称刘一手,什么刘一手,我看不咋的!成天跟斧子锯子打交道,累得腰疼,还赚不了几个钱!”
“不是吧?听人说,师傅的手艺很精湛啊!这些年,他靠这营生赚了好多钱呢!这不,你家的房子都是新的,你看那窗户,做得多好看啊!”李文归羡慕地说。
“知道就好。虽是如此,但我看不上我爹,他就是个木匠,没什么可神气的。倒是你,年纪轻轻,不读书学这个,多可惜!”刘魁说。
“没办法,我跟你不一样。家里孩子多,吃饭都成问题,别说读书了,那没用!”李文归说。
刘魁无奈地摇摇头:“你个傻小子,知道个屁,读书才能出人头地呢!”
“可是我没办法!”李文归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学习木匠吗?”
“谁学?我不去!我爹成天骂着让我学,我懒得学,我不爱学!唉,没办法,每次放学后,爹就叫我帮他忙,我清楚,他是想让我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