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观神色暗淡下来,说道;“那年咱们在济南大破贼虏,我那时一千多人,营里还有两百多,合在一起接近一千五。” “回来的时候,马匹有三百多,接近四百。” “可惜这几年日子不好过,很多兄弟们都散了、跑了。” “有些在编的兄弟饿的受不了。我给他们挂着名,让他们四处打工去了,不然没办法养家糊口。” “现在营里有六百多人,马匹养不起,卖了一些,还剩下不到两百匹。” “不过你放心,兄弟们都有联系,编制都是在的,武器都是在的。只要粮饷到位,我老金登高一呼,再拉回几百不成问题,千把人肯定是有的。” 李建安道;“你的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惨?” “唉!”金日观叹息一声,说道;“这几年,李自成闹得厉害。前年你们又在辽东和鞑虏决战。像我们这些没有战事的兵营,谁会给粮饷?为了对付李自成,朝廷把我们一些好用的兵器盔甲都收走了,能保住这些马匹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李建安道;“很多营头没有粮饷,日子照样过得不错。你就没想过,带着兄弟们搞点啥副业?” 金日观讪讪笑了;“搞啥副业?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啊!有门道、有手艺的兄弟们都出去谋生了,剩下的只能在营里混日子。建安,太子爷登基,新朝初立,你们手上有粮饷没有?以前拖欠的不说了,快过年了,能不能给补一个月的?” 哈哈哈,李建安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金日观。 金日观是认识字的,接过来一看,眼睛瞪得老大。 单子上写有:小银锭一万两,小米一千石,麦子两千石,豆子两千石,杂粮一千石,马草两千垛,盔甲五百副,军装一千套,鸳鸯战袄一千套,棉靴两千双,腰刀、盾牌、弓箭共两千把。 金日观越看越是惊心动魄,看着李建安浑身发抖;“这这这……这些东西……” 李建安道;“昨晚我就到了,就住在前面村子里,连夜给你置办了这些东西,许多东西提早就派人来安排的。现如今这些物资,都堆放在前面村子牛大户家里。” 金日观激动了;“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 李建安笑道;“我大军北伐,没有老将坐镇怎么行?老金,咱们一同北伐,再打一场如何?” ““好啊!”金日观兴奋得直跺脚;“好啊!太好了!那敢情好啊!太好了!不是我老金跟你吹牛,有了这些东西,这些粮饷,老哥我登高一呼,兄弟们能回来一大半!一千人没问题,一千二都有可能!” “太好了!”李建安笑道;“这些东西都是给你们莱州营的。你要守住秘密,守住东西,别让那些奸滑的地方官吏骗了去。如今地方官吏欠着俸禄,日子不好过,你多少给他们一点甜头,别让他们添乱就行。” 哈哈哈,金日观笑了;“这个你可以放心。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在莱州这一块,老哥几十年了,手下千八弟兄,还没人敢从我手里抢东西!就算我答应,我手下兄弟们都饿疯了,谁敢虎口夺食,那他是不想活了!” 哈哈哈……李建安笑了,又说道;“我这次回去靖海卫,不出十日,就会统兵过来。到时候,你供应大军粮草,咱们兵合一处,再前往德州与杨公汇合。” 金日观乐得直拍手;“好好好!一言为定,就这么说定了!” 李建安笑道;“临别之前,我再送你一件礼物。”他说着向后面司徒谨招手。 司徒谨怀里抱着一个长条布袋子,走上前来。 李建安双手接过,打开布袋子,露出里面东西。 金日观大惊失色,目瞪口呆——里面东西不是其它,正是自己宝刀! 李建安双手递过去,说道;“常言道宝刀未老,老将出马,没有宝刀怎么行?老金,接刀!” 金日观感动了,眼睛湿润了。他慢慢伸出双手,接住自己宝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金日观摸了摸自己宝刀,又看向李建安,说道;“建安,啥也不说了。此番出征,就看我老金的吧!” “好!你在营中忙碌吧,不必远送,告辞!”李建安说完转身就走。 金日观拱手;“一路保重!” 李建安回到马匹旁边,翻身上马。他看向金日观,再次抱拳,然后调转马头。 几个人催马前行,很快出了营地。 金日观望着李建安背影远去,嘴里嘟囔起来;“皇图霸业,只争朝夕……” ………… 登州城,登莱巡抚衙门后院,登莱巡抚曾缨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夜已经深了,外面呼啸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 屋子里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