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想要自己回去也可。”薛怀刃微笑着,“大不了,回头得了空,在下再亲自上门向靖宁伯说明今日之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要不让他送,他就要亲自去靖宁伯府和她爹告状,说她一个人出现在外头。 太微虽然不怕父亲,可不能叫薛怀刃知道她不怕。 不管怎样,祁远章在世人眼中,始终是靖宁伯府的当家人,是她祁太微的父亲。她一个做女儿的,连父亲也不怕了,岂不是无法无天? 一个不慎,平白的又生麻烦。 太微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上了薛怀刃的马车。 好在她一身丫鬟打扮,倒不引人注意。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要趁机取了她性命的模样…… …… 俄顷,马车扬尘而去。 角落里候着的无邪跳了起来,重重一拍身旁斩厄的肩膀道:“他娘的,主子怎么自己走了?” 斩厄紧了紧怀里抱着的紫竹伞,用力皱起眉头道:“真的走了?” 无邪急得团团转:“你个傻大个,这还能有假吗?那么大一辆马车,你看不见?” 斩厄空出一手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短短的黑发:“我忘记主子今日换过马车了。” “你这是要气死我!”无邪白净秀气的脸上满是焦躁,“你方才看见主子身旁的那个姑娘了吗?” 斩厄眨眨眼睛,点头道:“看见了。” 无邪见他是自己问一句才答一句,永远一副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往前见过吗?” 斩厄道:“没有。” 无邪站定了,面色微冷:“我也没有!” 他们素日跟着主子,主子去哪他们去哪,主子见过的人,他们理所当然也应该见过。可看主子和那姑娘说话的样子,又不像是初见的陌生人。 主子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那个女的? 无邪冷着脸,回忆着方才薛怀刃同人说话的样子和动作,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他看向身旁的斩厄,神色怪异地道:“主子好像终于……发春了……” 斩厄愣了愣,重复着他的话:“主子发春了?” 无邪盯着他问道:“不像吗?” 明明平日半点女色也不近的人,竟然同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姑娘笑眯眯地说了半天话。这难道不古怪? 无邪道:“皇上给主子赏赐了那么多次美人,可主子哪一回要过?”他望着斩厄一句句地分析道:“还有国师大人先前给主子安排的那些美人,主子又有哪一个去见过?” 他撇撇嘴道:“没有吧?一个也没有吧?主子清心寡欲,看起来简直像是不喜欢女人!多少回了,我都要忍不住担心他其实有龙阳之好了!” “龙阳之好是什么意思?”斩厄皱着眉头,一脸纯真无邪,正色问道。 无邪闻言,也皱起了眉头:“说你傻你还不服,我不告诉你!” 斩厄摸了两下怀里的伞:“那我去告诉主子,你说他发春,还有龙阳之好。” 无邪急了:“你敢!” 斩厄站出来,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一身肌肉疙瘩,鼓鼓囊囊,像是力大无穷。 他比无邪高,比无邪壮,比无邪耐打。 无邪眯起眼睛,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音——“哼!” 斩厄抬起手。 无邪歪了歪头:“你还真的敢?” 斩厄蒲扇似的大手落了下来,轻轻地落在无邪头上,摸了摸,像安抚炸毛的小猫:“我不打你。” 无邪哼哼唧唧:“这还差不多。” 斩厄道:“你不禁打,没意思。” 无邪闻言指着他鼻子,跳脚道:“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半夜摸你屋子里剁了你?” 斩厄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半夜就能剁了我吗?你又打不过我。” 他说的再认真不过。 无邪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唉声叹气,摆摆手道:“走吧走吧,主子见色忘人抛弃你我,但你我忠心耿耿,是天下难寻的好护卫,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不管他,还是赶紧跟着走吧。” 这家伙脑子一根筋,无药可治。 …… 烈阳下,薛怀刃的马车走得很慢。 要不是窗外景色的确在变,太微简直有一种还在原地的错觉。 上了马车后,薛怀刃便再没有开口说过话。 他不吭声,她就也没什么可说的。 俩人谁也不言语,只坐在那,等着马车往万福巷去。 然而这马不知是太老走不动路,还是平日不给吃的饿狠了没有力气,半天也没见它走出多少路。 明明方才上车之前瞥见的那一眼,是匹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看起来健硕得很。 由此可见,人不可貌相,马就更不能貌相了。 马车内地方有限,乘坐了两个人,就越发显得紧窄。 时间一长,太微便有些坐立难安。 她尴尬,她窘迫…… 她不自在。 她想下车。 原本同薛怀刃同乘就够令她心绪纷乱,五味杂陈的了。 可这人,不知在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