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麴义,老子好歹是从二品节度使,你一个五品校尉,见着我得磕头行礼,你可知这么跟我说话会有什么后果?” “磕头行礼?呵呵。”麴义嗤笑道:“徐将军说过,以后我徐家军只有见到陛下和杨象升大将军需要跪拜,其余人皆可不跪。末将见到徐将军都可不跪,还需跪你?给你面子叫你一声李大人,不给你面子,麴义鸟都不会鸟你。” 李正欢动了真怒,拔出佩刀,吼道:“来人啊,把麴义给我拖出去砍了。” 帐外两辽道人马听得命令,当即抽刀往帐内冲。 麴义毫不示弱,同是抽刀大喝,“先登营何在?” 门外三四亲卫登时回道:“在此。” 两人抽刀入帐,立在麴义身后,一人小跑向外,就要去叫人。 先登营三人持刀面对李正欢和十数两辽道甲卒,没有半点惧意,麴义伸出舌头舔了舔长刀,“要砍我的脑袋,我看谁敢。” 话音一落,离得最近的袁肃和杨恩江听到那几声吼急急赶来,陷阵校尉杨恩江问都没问,抽出长刀站到麴义身旁,大有谁敢动麴义得先问问他杨恩江的架势。 独臂袁肃与麴交情一般,但徐子东说过,徐家军任何一个人的事都是徐家军的事,袁肃迈步向前,挡在麴义身前,一把大剑飞出,直插在两帮人马中间,重剑入土三分,将两边人马分开,泾渭分明。 这一手看得李正欢一窒,知道这人与自己不相上下,也没想到徐家军如此团结,一时间不敢再逼。 帐内火药味十足,忙着指挥民夫轻点粮草的朱壁川收到消息火速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松下一口气,万幸还没真的打起来。 徐子东,周武陵,张盼都不在,朱壁川便是主事人,这样的局面他也不好处理,也不管谁对谁错,先向李正欢赔罪道:“李大人消火,到底是什么事?” 李正欢气的直咬牙,没有开口,倒是麴义老老实实将事情经过道来。 事情很明显,真要算起来确实是麴义以下犯上,按照大齐军律,重则斩首,轻则杖责,朱壁川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麴义,怒道:“杨恩江,把麴义绑起来,等徐将军回来处置。” 他的话徐家军不敢不听,自知惹祸的麴义也不敢跟他唱反调,自己收起长刀,任凭杨恩江捆绑。 李正欢怒气未消,“不用等徐将军回来,以下犯上,按例当斩,立刻行刑,回头徐将军要是怪罪,让他来找李某便是。” 身后两辽道十数人立刻跟着刘冬向前,直扑麴义。 朱壁川横身拦住,阴沉道:“李大人,我徐家军的人,该由徐将军处置,大人再等半日,将军回来自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连番被人不放在眼中,李正欢自觉颜面无光,阴冷道:“我要是不等,该如何?” 朱壁川哂然一笑,一挥手道:“把麴义带出去关起来,我们走。” 言罢转身离去,根本不给别人再说的机会。杨恩江推着麴义,快步走出大帐,独臂袁肃断后,直到所有徐家军的人离开,才缓缓拔出重剑,紧盯着两辽道人马,倒退着离去。 李正欢有心想叫人拦住,终是没敢下令,他怕这一拦会把事情闹得更大,真要为这点小事引起两军火并,那才滑天下之大稽。 一刀砍断帐中案几,胸中火气全部发泄其中。 上马关守将没敢与恩主说话,看着没有一个徐家军的大帐,突然在想,若是自己得罪徐子东,两辽道的弟兄,敢不敢这般护着自己。 应该不会吧! ———— 襄平城,徐子东终于走入城中,程再幸没有胆小到不敢放五人进城,这么大一座襄平城数万大军,要是连别人带几个亲卫都拒绝,以后传出去,天下人还不得笑死。 仅仅五个人就敢入城,这份胆色程再幸很是欣赏,亲自带着几人前往皇宫。 老将军独马在前,徐子东紧随其后,走过襄平没有半点繁华可言的街道。 大街上人影稀疏,偶尔看到行色匆匆的人,皆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和那些城墙上孔武有力的甲卒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一路走来,入目的大树全都没有树叶,定睛一看,甚至连树皮都没有。 再往前,一处官衙门口,密密麻麻的人挤在一处,一个个拿着碗等在官衙外面,同先前看到的路人一样,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吃饱饭的。 维持秩序的衙役手拿水火棍,站在民众两侧,时不时对想要往前挤的人挥出棍子,粗暴的让人排好队。 小孩的啼哭声,老人的叹息声,女子的嘤咛声汇聚一处,犹如一曲悲歌动人肝胆。 骑着高头大马路过,衙役中有人眼尖,认出程再幸,当下跪地埋头,口称参见将军。 密密麻麻的百姓急忙腾开地方,一个个跪在道路两边,哭声消去大半,唯有小儿啼哭还未停下。 程再幸悲伤的抬起头,不敢看百姓,留下一句都起来吧!逃也似得离开人群。 刚刚离开,官衙内便有人抬着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出来,米香扩散开来,伏地的百姓顿时爬起,全都往大锅处挤。 这一次,哪怕衙役拿着水火棍招呼,这些人都是没退,拼着挨打都要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