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两年时间,往日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的小人物现在却要他先去行礼,这种心理落差,总归是不舒服。 犹豫之际,三十步外,徐子东已然落地,迈步前来,直接在七步开外站定,规规矩矩一抱拳,“见过节度使大人。” 这一声见过让李正欢颇为不自然,再看少年又是一种奇怪的情绪生出,多年以来见多了少年得志的英杰一朝得势之后的目中无人,这大概是少年成名都有的通病,胡三归如此,杨林如此,这么多年,大概只有杨象升没有这臭毛病。 即便是杨象升,都没有眼前少年这般成器。 李正欢连忙下马,迎着持才不傲物的徐子东同样抱拳道:“徐将军莫要乱了规矩,该是我向你见礼才是。” 别人在看他徐子东,他也一直在打量李正欢,面相约莫五十的节度使大人站姿方正,面色平静,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心头想法,但端正之感油然而生,一看便是公允无私,救世为民的存在,不像个提刀杀敌的军人,倒像个提笔治世的读书人。 徐子东向前四步,抱拳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早年听书,辽东一地都是李大人的传说,说起来我徐子东还是听着李大人的故事长大的,这一次能和李大人并肩杀敌,当真幸事。” 并未跟进的张盼还在远处,目光盯着李正欢,笑道:“这话是你教老板说的?” 周武陵掩住嘴,低声道:“来的时候派人打听过李正欢,他这个人不畏强权,早年敢和姜城安扯开衣服对骂,还敢指着杨象升的鼻子骂街,不是个能以力强压的人,约莫是那种你敬他一尺,他还你一丈的主。对这样的人以礼相待,对于以后的行事会有诸多好处,反正奉承几句又不会掉肉。” 似是佐证周武陵的说辞,李正欢上前两步按下徐子东的手,告罪道:“徐将军抬举,李某当不得你这一礼,还请入关说话。” “不了。”徐子东放下手,“此来一是想见见李大人,二是有要事与李大人相商,只要李大人同意我的计划,咱们就可以合兵一处,立刻出发,相信陛下的命令已经送到,军务紧迫,容不得耽搁。” 李正欢抬头看看天色,此刻已是申时。 诚如徐子东所言,姜浩言的命令早在四日之前到达,这也是他出现在上马关的原因。 对于以徐子东麾下两万多人马,外加他手下的近两万人,统共四万来人就想吃下三足鼎立的北周,李正欢并不看好。 出了上马关,越过枪仙山就会到达北周境内,北周易京关形同虚设,但襄平城内还有程再幸和他的数万大军,以这四万人马出征,想要拿下襄平已经是千难万难,哪怕程再幸和北周再风雨飘摇,终归不是四万人就能吃下的肥肉,更何况襄平后面,重新占据高平的赵计元虎视眈眈。 四万人进攻襄平,赵计元估计做梦都会睡醒,本来他一家独大,要与两家周旋,现在东齐帮他拖住一家,正好腾出手来收拾另一家,以赵计元的实力,肯定可以在东齐和北周决出胜负之前,拿下百济。 百济一落到赵计元手中,北周四道之地他便占去四分之三,实力大增,就算徐子东能侥幸拿下襄平,也无力再和赵计元抗衡,到时候能不能保住来之不易的襄平就会变成一个未知数。 即便能够保住,单单拿下一个襄平,得到的收益远远比不得全力拿下泽州,还平白无故帮赵计元做大,以后大齐的北面就别想再风平浪静。 有赵计元这头野心勃勃的恶狼酣睡在侧,哪怕隔着一个襄平,上马关内的两辽道也难以安宁。 事实上,若是有可能,李正欢希望徐子东能和他一起说服姜浩言放弃攻打北周。 “申时已到,北地的天黑虽然来的晚,却也不会不来,徐将军麾下人马舟车劳顿,不如今晚就在上马关暂歇一日,李某也好借此机会听听徐将军的高见。” 徐子东摇摇头道:“我本就是辽东人士,这边的天色熟悉的很,李大人,北周的局势瞬息万变,目下北燕的人马已经撤出高平,程再幸的压力大增,此刻估计他正寻思着怎么防住赵计元的反扑,咱们早一日去雪中送炭,总比晚一日去锦上添花要来的好。” 北燕撤军之事,李正欢早有耳闻,一开始还闹不明白以武起家的慕容氏为何要放弃这大好的机会,拱手让出高平,后来得知草原上,东金北院大王慕容龙城造反,他才知道其中道理。 早前传闻北燕慕容氏和草原慕容氏本是一家,天下人还都不信,这次慕容龙城在盛京一闹出动静,北燕大雪骑就出现在草原之上,甚至举国兵力西进,拖住完颜氏的人马,这下天下人谁都知道两个慕容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仅仅只是同姓那般简单。 不过让李正欢觉得好笑的是,北燕倾巢而动,到头来却没占到便宜,大半兵力栽在草原不说,连大雪骑都赔了出去。那慕容龙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最后也只是便宜了一个女人。 据说那个姓慕容的女子打着太子妃的名号,在完颜老皇帝被逼自尽,皇室子弟被屠杀一空之后,拢络住忠于完颜氏的臣子,以大义灭亲的态度刺杀造反的亲爹,又带着完颜氏的人马打退北燕,找来一个皇室远亲坐上帝位。 如今的东金,名义上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