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金关,谭山岳大营外。 徐子东遥遥看向两里外御金山口的关隘,那里有他的仇人萧远山,但今日还没到找萧远山算账的时候,因为他的仇人不止一个。 身前两百丈处,谭字大旗被狂风吹的如波浪一般招展,今日要做的,唯有手刃谭山岳。 徐子东居中,张盼和周武陵分列左右。 朱壁川,麴义站立一旁,神情紧张。 今日徐子东带着一个小孩和有过一面之缘的袁肃回来,跟着的还有一个身穿青衣鹰目摄人心魄的男子和一个年轻的背枪男子。 一回来便带着所有人从小夏村来到这里,说是要找谭山岳报仇。 二人心里都没底,即便是再对徐子东有信心,也搞不明白他怎么敢就带这点人来寻仇,他难道不知道谭山岳有两万多人?没有兵马就这么点人怎么和谭山岳斗? 相视苦笑,只当是徐子东被仇恨蒙蔽心窍,有心相劝却被徐子东毫不留情的拒绝。 麴义抚摸着手中刀,冲着朱壁川道:“朱将军,万幸能与你同军而战,惟愿下辈子还有机会再陪你征战沙场。” 朱壁川会心一笑:“能与你并肩,朱壁川幸甚,徐将军要发疯,咱们就陪他一起,今日,有死而已。” “有死而已。”麴义以拳捶胸,豪气道。 远处,大营中兵马跑出,不多时列阵完毕,骑军步军各在一边,中间隔着一条通道,披甲带刀的谭山岳骑着马缓缓而来,身后谭真同样一身戎装。 一边两百,一边两万,人数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打马出阵,谭山岳来到阵前,高声喝道:“徐子东,御金大败,你还有脸回来?刚好,今日便拿下你,送与陛下治罪。” 张家圣人提枪在手,瞄准谭山岳,却被徐子东按住枪管道:“我来。” 走马上前,胸膛中的怒火按压不住,目光锁定在谭山岳身上,愤然下马。 呼啸的狂风慢慢平静,风沙重新落回地面,徐子东一人一刀,缓步走向谭镇东。 一直走到两军中间站定,徐子东才停下脚步,长刀指着谭山野喝道:“出来领死。” 麴义突然想笑,这股莫名奇妙的笑意稍显突兀,却真真切切的存在,心道一声:“大丈夫自该如此。” “虽千万人吾往矣!”朱壁川不想笑,他想哭。 奇怪的战场上,谭山岳的嘲笑声扩散开,先前还在猜想徐子东会怎么找自己麻烦,如今亲眼看到,就如同看到人间第一等的傻子一般。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违。徐子东,你要找死,我心地好送你一程。”谭山岳猛然挥手。 传令兵会意,令旗挥动,骑军立马分出一半,开始向徐子东,还有那两百来人冲锋。 骑兵神色各有不同,目光汇聚在徐子东身上,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和自家将军到底有什么仇怨,更想不到他敢这么挑衅将军,要知道谭将军可是陛下的红人啊! 冲锋而来的骑军没能让徐子东后退半步,持刀的手都没有半点抖动。 朱壁川握紧刀,回头看看身后紧张却并不害怕的两百伤兵,又冲麴义点点头,微微动容,今日果然是有死而已。 “徐家军,冲锋!” 两百伤兵同时拔刀,正要发起绝命的冲锋,周武陵却拦在朱壁川身前,头也不回道:“今日,咱们看着就是。” 麴义微怒,上前想要拉开周武陵,若不是这丑脸书生和徐将军关系莫逆,此刻定会被他砍翻在地,临阵不前者,死。 还没等麴义拉住周武陵,他却看到跟随徐子东回来的青衣鹰目男子飞身而起,一步数十丈越到徐子东身前,直面数千骑军。 这一手震的麴义虎躯抖三抖,娘的,高手! 再之后,麴义看向男子的动作更是惊的无以复加,差一点从马上栽下来。 只见那鹰目男子背对徐子东,右手自后背的包裹中取出一截三尺有余的棍子,交予左手,接着又掏出一根与先前一根接在一起。 这个动作麴义在江湖里的风言风语中听说过,一个人的名字跃入脑海中。 等到带着枪头的第三截被接在一起,麴义终于确认眼前人是谁,心神有些激动,却说不出话来,恍然间回过头,发现朱壁川和自己一样瞠目结舌,后面的两百人更是不堪。 难怪徐将军敢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人在。 枪长丈二,可分三截,枪名青梅酒。 鹰目夺魄,青衣翩翩,人名张绣。 作战双方都是大齐的人,见过张绣的人可能不多,但没听过张绣的人基本没有。 徐家军有些狼狈,谭山岳的骑军更是不堪,不需要谁下令,冲锋的几千人惊恐停马,不敢再向前半步。 “北地枪王张绣。”阵前谭山岳惊怒交加,想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思绪紊乱,好不容易理清思路,又被自己心中所想吓得腿脚发软。 张绣素来和大齐皇室交好,今日来此,难不成是陛下的意思?杂念丛生,谭山岳不淡定,慌忙问道:“敢问枪仙为何来此,可是陛下的意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和姜浩言没有关系。”张绣淡然道。 不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