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孟拱,交出徐子东。” 虎牢关四周以山地为主,两边的山十分陡峭,连绵的山脉在两山中间形成一条谷地,是为征战之中最为险要的两山夹一谷之势。 高喝的声音自谷中响起,自两山回荡,幽幽的传到孟拱耳中。 居高临下的孟拱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高声回应道:“杨象升,深更半夜你不在帐中睡觉,跑来我这里要你的人,你是困糊涂了?还是老糊涂了?” 杨象升既然亲自前来,想来是发现胡三归已死,如今又点名要徐子东,看来这二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就算是合伙骗我,二十几个人也翻不起大浪。倘若是真的,那这军功可就真的是白捡的。 心中一番计较,孟拱又低声下令道:“让徐子东和他的人进来,让兄弟们准备好,今晚怕是会有一场恶战。” 像是没听到孟拱的话一般,杨象升根本不理他,转而对着黑暗中喝道:“徐子东,我知道你在,是个带把的东西就给我滚出来。老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我大将?” 黑暗之中无人回应,虎牢关裂开门户,徐子东抹黑入关。 隔得老远的杨象升仍是不甘心道:“徐子东,我把骑军给你,绝影给你,还他娘的亲自替你牵马,你就是这般报答老夫的?” “徐子东,给我一个杀胡三归的理由,给我一个背叛的理由,老夫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 语带萧瑟,颇有识人不明的绝望。痛心疾首之下,差点跌落马下。 钩镰军主将杨林从未见过大将军这个样子,急忙上前扶住这个同姓却无血缘关系的老将军,心中难过异常。 今夜本该没什么大事才对,一切都如常,直到冀州副将前来寻找自家主将,说那胡三归被人请走之后一直未回。 紧急寻找之下才在徐子东的帐中发现无头尸体,穿着的正是胡三归的盔甲,却没有看到徐子东的人影。 打那时起,杨林就有些不安。 他本是最为看好徐子东的将领之一,杨象升打徐子东的时候,他还求过情,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徐子东为何要杀胡三归,更加不明白大将军为何笃定徐子东会逃去虎牢关。 “大将军,徐子东失踪不代表就在虎牢关,怕是西梁崽子的刺客杀的胡三归,不一定那小子干的。” 原本晃动的杨象升突然多出几分力气,冲着杨林眨眨眼,诡异一笑,接着又喝道:“徐子东,你给老子说话。” 声音极是气愤。 老实的杨林有些不懂了,有些搞不清楚大将军要干什么。 虎牢关城墙之上,孟拱终于见到徐子东。 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风头正盛的少年,看长相不算清奇,听他言语也无甚出挑之处,距离他心中的设想差去不少。 徐子东也偷眼看着孟拱。只见他鼻直口方,大脸成国字形,面相五十上下,身长约有八尺。身上没有杨象升那种威严,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这样一个人若是不着甲胄走在大街上,任谁也不会相信他是和萧远山齐名的名将,人送龟甲将军之名。 乌龟王八披重甲,缩头一守能奈何? 龟甲将军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不好说,但西梁一直有“攻城长矛萧远山,守城大盾看孟拱”的说法。 早年孟拱领着一万人在兰州道拒马关和西金十万大军僵持一年之久,愣是没让西金南下半步。这也让东金想要借着西金压境西梁来阻止自身被萧远山打穿的计划落空,最后不得不送牛送羊送马和西梁议和。 据说西金和东金的大战便是因为这件事埋下的祸根,因为西金收了东金不少好处,却连据马关都没有跨过。完颜氏觉得耶律氏出工不出力,白拿好处。 耶律氏同样觉得委屈,十万人压境完全对得起完颜氏出的价钱,只是没想到孟拱那般能守,十万人都拿不下他。 打那时起,龟甲将军扬名,这是耶律氏送给孟拱的名号。 “孟龟甲,孟龟甲,你这天下无人能破的大盾,就让我徐子东来打破吧!” 心中一叹,徐子东抱拳行礼道:“多谢孟将军。” 孟拱摇头道:“说谢太早,你先管管外面的那人。”手一指,指向万千火把之前的杨象升。 徐子东顺着手指望去,向前两步来到城墙边缘,就在那里脱下身上的衣衫。 血肉模糊的后背裸露在人前,一道道鞭子抽打痕迹若隐若现,在火光之下甚是骇人。 周围的西梁甲卒包括孟拱在内,都觉得背脊一凉,心头一冷。 这是什么样的手才能把人打成这样?看着都疼。 布满血迹的衣服随意丢在一边,背对着孟拱的徐子东突然转身,面朝孟拱却对着杨象升喊道:“杨老狗,你看看我背上的伤,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薄?” 阅人无数的孟拱看着徐子东的脸,只看到无尽的怒火与恼恨。 同上城头的朱壁川暗暗好笑,这黑灯瞎火的夜晚隔着这么远,杨象升看得到才怪,还不是做给孟拱看的,也不知这孟龟甲会不会上套。 万千火把之前,杨象升老脸一黑。他娘的,看来是没打够,小兔崽子,以后在找你算账。 “徐子东,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