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立刻冲出两人,按住徐子东的肩膀,就要拖走。 闫振山,朱壁川,陆道圣一惊,急忙跪地喊道:“大将军,徐将军抗命不假,但攻破通州亦是有功,罪不至死,还请大将军网开一面。” 杜从文慌忙出阵求情道:“请大将军网开一面。” 躲在暗处的谢燮右手压住朱雀,心中紧张无比,若是真要杀徐子东,那她就会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救人。 “你们还好意思求情?徐子东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你们这些跟着老唐的老兵也不懂?等老子料理完徐子东,再来料理你们这帮兔崽子。还等什么,推出去砍了,难道要老子亲自动手?”杨象升油盐不进,丝毫不理会几人,看那架势,不杀徐子东绝不罢休。 新亭侯已然出鞘半寸,耿直的杜从文心中窝火,明明打了胜仗,却还要砍头,这算哪门子规矩? 醒转过来的张盼跟随骑军行动,注意到杜从文的异动,急忙移步按住杜从文拔刀的手,轻轻摇头,示意杜从文静观其变。 不知道为什么,作为正主的徐子东却是没有动静,双手被人拿住,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立在那里,好似要被杀头的不是他一般。 明月之下,杜从文的一举一动都在杨象升眼中,心中暗叹这个扛纛的好苗子注定与自己无缘,又有些气愤这臭小子还要砍我不成? “怎么?老子杀一个抗命之人,你们这帮兔崽子有意见?”杨象升话中有话。 脑袋最是好使的朱壁川瞬间会意,高声道:“大将军,我等非是有意见,只是徐将军的功绩有目共睹,这一点骑军四千与人皆可做见证,还请将军念在徐将军的功绩,饶他不死,骑军四千余人愿同徐将军一道受罚。” 受到朱壁川的启发,闫振山拿胳膊顶了顶陆道圣,符合道:“我等愿同徐将军一道受罚。” 陆道圣同声而言。 在三人的带头之下,四千骑军高喝道:“愿同徐将军一道受罚。” 直到这时,徐子东才微微动容,一直沉默的他终于开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抗命的是我,弟兄们都是被我蛊惑,大将军若是要罚,罚我一人便可,就是要杀头,徐子东也无怨言。” 朱雀出鞘,谢燮暗恼,你是不是傻? 这一次谢燮却是想错了,朱壁川等人看向徐子东的眼神再变,崇敬之中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跟着杨象升日久的朱温早就明白杨象升的用意,这分明就是在替徐子东铺路,此时也该有人破局,要不然杨象升会不好做人。 “大将军,军中最重赏罚分明,徐子东抗命不假,但拿下通州足够抵过,莫不如功过相抵……” 杨象升满意的看向朱温,朗声道:“徐子东,念在这么多人替你求情,本将军便不杀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百鞭子少不了你,你那四品的帽子也给老子摘下来,滚回去做你的宣节校尉。” 朱壁川面色一喜,谢道:“多谢大将军。” 杨象升望向朱壁川,眯眼道:“至于你们,骑军人等罚军饷一月。” 一听是罚军饷,四千人面色带喜,只要不死人,钱财算什么? 谢燮听到最后,知道徐子东不会有事,朱雀还鞘向着远处退去,通州对她而言已经无事,至于和徐子东道别却是没那必要。 清算之后,便是结账。 徐子东老老实实的去脱盔甲,准备去挨鞭子,军中打人的鞭子有二指来宽,一鞭子打在肉上怎么都要皮开肉绽。想想这一百鞭子,还没开始打,徐子东都觉得肉疼。 负责行刑的是朱温,本来这种事不该他来,但杨象升点名要他来动手,说是力气大,能让徐子东长记性。 古来扛纛之人皆是膂力最盛者,朱温的力气就算比不上杜从文也相去不远。 盔甲尽去,只穿单衣的徐子东只觉寒意刺骨,闭眼跪在地上,等着朱温的辣手无情。 数千人的注视下,朱温高高举起鞭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鞭子的威力,都知道朱温的力气,都在为徐子东捏一把汗,这一百鞭子打下去,半条命就去了。 高举的鞭子落下,闭眼的徐子东绷紧肌肉,等待着处罚。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徐子东心中一咯噔,正要痛喊。下一刻却发现背上一点都不痛,好像被人摸了一下。 不明就里的徐子东回头看向朱温,只见朱温挤眉弄眼道:“徐将军好歹叫几声,大将军让我轻点。” 徐子东感激的看向杨象升,故作凄惨的叫道:“啊呀,痛死我拉!” 那声音却是感觉不到半点痛苦。 数千人憋着笑意,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啪 “啊呀” 啪 “啊呀” 一鞭一声喊,徐子东都被自己的喊声逗笑,等打到最后几鞭子,徐子东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弄半天背上不痛,嗓子倒先喊出青烟。 眼不见心不烦的杨象升约莫是再也忍不住徐子东的得寸进尺,在打到第九十七下的时候劈手夺过鞭子。 啪,啪,啪。 “啊呀!” 这一次,徐子东的喊声却是实实在在的痛喊,半点不像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