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砍倒七人之后,便被人一枪刺穿喉头,嘴角鲜血溢出。临死之际还不忘再次挥起鬼头刀,却是没能砍到人,便跌落在地。 一个校尉的头值得上五十人头的军功,刺穿校尉的西梁步卒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立下的大功喜悦,就被聚拢而来的大齐士卒砍断手臂,接着一刀砍在面门上,倒地身死。 而杀死他的人,也没有活太久,就被西梁步卒砍翻。 鲜红的血液将雪地的白色侵染成暗红,又被鹅毛大雪覆盖,不见踪影,可新鲜的血液再次落下,又将雪地染红。 雪在落,血在落,血与雪在这人间炼狱之中,早已不分你我。 十一万人共刀枪,处处都在杀与被杀,尸体不断倒下,没见过沙场血腥的新卒已经开始害怕,开始想要后退。 逃跑的士兵开始出现,开始向着无人处奔跑,可等待他们的不是生的希望,而是督战队冰冷的刀锋。 不管是萧远山也好,杨象升也罢,对于这种绞肉机一般的战斗都是冷眼看待,打仗死人,天经地义。 萧远山偏头望向萧有为,面无表情道:“有为,让洛阳道的援兵加快速度,杨象升的目的就是通州。” 萧有为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前去送信。 只是送信的人还没离去,骑军主将罗威身死的消息便传到萧远山耳中。 萧远山并未注意撤回本阵的骑军动向,罗威生龙活虎回阵之后,萧远山就一直盯着十一万人的混战,没看到罗威被射杀的那一幕。 心腹爱将身死,萧远山雷霆震怒,吼道:“怎么死的,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主将身死你们怎么还活着?” 报信之人吓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道:“将军,罗将军自己跑到两军阵前骂阵,距离东齐兵马一百五十丈,我们也不知他是怎么死的,眼下尸体还在阵前。” 萧远山心生疑惑,挥挥手打发萧有为快去下命,自己跟着那人向着骑军本阵望去。 就在萧远山望向骑军这边的时候,东齐两骑居然已经出阵,跑到西梁骑军一百五十丈外,距离罗威的尸体不过十丈距离。 这两人,便是徐子东与张盼。 徐子东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少不知事,居然想要去砍下罗威的头, 罗威距离西梁本阵不过一百四十丈,这样的距离已经在重弩的射程之内。张盼劝不过,只得下马举枪掩护徐子东。 徐子东翻身下马,对着张盼道:“你先射杀一人,引起西梁军的骚乱,我再去砍那罗威的头,刚才问过顶头上司,罗威这颗头够你直接坐上正四品的位置,他娘的,一眨眼你比老子的官位都高。” 张盼微笑道:“正四品的帽子我戴不稳,你来戴。就当是我白吃白住你两年的饭钱怎么样?至于房租,等下次再交。” 徐子东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张盼道:“我那两年饭就是顿顿大鱼大肉再加瓶酒也值不上一个正四品啊!你不怕吃亏?” 张盼举枪瞄准一个盔甲鲜明的西梁军,看那模样官身不小,轻轻道:“老子找算命先生算过,跟着你吃不了亏。你说那个插着红缨的脑袋值几品帽子?” 徐子东举目望去:“看那打扮该是骑军副将,怎么都该值从四品。” 张盼闭眼瞄准道:“你要去拿罗威的脑袋现在就去,这个从四品就不要了。” 徐子东点点头,施展出偷师屈狐仝的轻身功夫,一个箭步跃出十丈,落在罗威身旁。而他身后,张盼的枪身第二次响起。 西梁阵中,骑军副将栽落马下,紧随主将后尘。 徐子东一边注意着西梁军的动静,一边翻看着罗威的尸体。只见罗威面朝下,脖子处有个拳头大小的血洞,里面血肉模糊。 徐子东翻过罗威,使其正面朝上却只看到罗威脖子上有一个比小拇指还细的小洞,除此之外再无伤口。 在徐子东的记忆中,人间有这本事的就只有谢不言和苏信,可就算是这两人造成的伤口也不会是这般前小后大。 这一刻徐子东才真的明白,张盼那百步飞剑的话没有半点水分。 西梁骑军主将副将先后身死在一百五十丈外,本就有些草木皆兵的西梁骑军再也不敢立在原地,缓缓后退,生怕下一个死去的就是自己。 有怕死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深受罗威大恩的校尉张灵泉突然弯弓搭箭,向着徐子东射去。若不是没有军令不能擅自出阵,此刻的他早就要冲出去抢回恩主的尸体。 可惜弓箭的射程有限根本就射不到徐子东,不死心的张灵泉命人取来重弩,想要替将军报仇。 还没等到重弩送来,张灵泉便被第三次响起的怪声射落。 西梁军也总结出经验,只要那如鞭炮炸裂的声音一响,就会有人死。 徐子东没有理会西梁军的异动,而是抽刀砍下他人生中的第一颗头颅,一颗西梁从三品将军的值钱脑袋。 有的时候平步青云就这般简单,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砍下头颅之后,徐子东傲然起身,就在那两军阵前,举起那颗血淋淋的脑袋,挑衅的看着西梁军怒吼道:“大齐宣节校尉徐子东取西梁骑军主将罗威人头在此,不怕死的就过来拿。” 少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