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方有任何差错,另一方就是想救也鞭长莫及。陛下这般做何异于自杀?” 本就有些不喜的陈友谅面色渐冷,道:“大哥,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直是那个庐江兵败的河东王?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你徐飞将,我陈友谅就一无是处?” 徐飞将低头道:“臣不敢。” 陈友谅冷笑道:“不敢?那就是这般觉得咯?” 徐飞将全然不管陈友谅的冷笑,劝道:“陛下,昔年大魏国力强盛,就是因为以一敌二,才让李沉威浑水摸鱼抢到天下建立大新。如今陛下也要去重蹈覆辙?” “浑水摸鱼?大楚谁要浑水摸鱼,是你,还是周延年?”陈友谅盯着徐飞将,低喝出声。 徐飞将惨然一笑,只觉眼前的陈友谅再一次变得陌生,不再是那个心怀宽广的人。徐飞将单膝跪地,悲道:“陛下若是不愿相信微臣,便请赐死,徐飞将绝无怨言。只是飞将不忍见陛下的大楚遭受灭顶之灾,还请陛下珍而重之。便是三郎在这里也绝不会同意陛下同时出兵两国啊!陛下。” 或许是被徐飞将所打动,或许是想起英年早逝的元三郎,本有些怒气的陈友谅放低声音道:“大哥,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一直是被裴宣忠杀得丢盔弃甲拔剑自刎的河东王。可人是会变的,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与往日不一样了。 大哥,你我垂暮之人都是命不久矣,能活在这人间也是有一天算一天,也许哪天躺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我想活着去洛阳城皇宫坐坐,我怕上天不给我这个时间。” 陈友谅走上前,扶起徐飞将,看着徐飞将花白的头发,感伤道:“以前从不觉得自己老,自从三郎突然离世,我才知道死是这般简单的一件事。现在的我都不敢照镜子,怕看到自己越来越白的头发。大哥,你好好看看我的头发和你的比起来是不是一样白?” 徐飞将抬眼一看,原本白发中还有几许青丝的陈友谅如今也是满头白雪,再也不见半点黑色。 陈友谅颓然一笑道:“白发丛生的我,哪有时间去一家一家的打。周延年这些人又浪费我不少时间,我要是还循序渐进,等到洛阳城破的那天,我还有去洛阳的力气? 我不敢等,所以我只能打快一些。大哥,你明白么?” 徐飞将叹息一声,仍是劝道:“陛下循序渐进,至少能保南楚平安,大楚后人一样能去到洛阳。如今兵行险招,只怕要万劫不复。若是一着不慎,岂不要满盘皆输。这样一来,莫说洛阳皇宫,就是这天下城的皇宫怕是也要换人。” 陈友谅傲然一笑道:“大哥,若是没有准备,我岂会乱来。蔡京的徒弟已经去到历下城,我那十万重戟不过是去帮姜浩存助威。只要姜浩存夺位成功,东齐必然大乱。我承诺姜浩存会帮他保住皇位,只要他让出徐州青州。” 徐飞将猛然一惊。 还沉溺在自己计划中的陈友谅继续道:“姜浩存还以为我真的会帮他,等到我十万重戟过江,东齐哪还需要什么姜家。” 徐飞将脑海中快速盘算这计划的可行性,最后面色凝重道:“陛下,若是十万重戟过江再也回不来怎么办?” 对十万重戟信心十足的陈友谅大笑道:“这天底下谁能挡住朕的重戟?” 徐飞将自知劝不动,告退离去,只留陈友谅一人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与此同时,上元佳节临近的历下城,突然来了十几个操着江南口音的江湖人进入姜浩存府中。 这十几个江湖人中,领头的叫陆文龙。早年在江南一地颇有薄名,小不二刀屈狐仝之前首推齐玄远,而齐玄远之前,江南一地名声最响的小宗师,便是推山手陆文龙。 陆文龙名号推山,倒不是真的能推山填海,但一双铁手裂石开碑却是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后来陆文龙突然消声灭迹,再也不在江湖走动,这让江南武林叹息许久,只道是陆文龙身死,江南少了一个可以破入一品的苗子。 陆文龙消失于江湖却并未身死,而是加入陈友谅的供奉堂,拜蔡京为师。 今次陆文龙前来历下城,便是奉陈友谅之命,前来相助姜浩存争位。 平日只知饮酒作乐的姜浩存并不是如外人传言的那样心甘情愿的做个闲散王爷。 在宣武帝送姜浩言去枪仙门下之前,姜浩存一直在与大哥姜浩彬明争暗斗。直到宣武帝让姜浩言去枪仙山求一道护身符而没有让他姜浩存去。不绝顶聪明却又不是白痴的姜浩存才明白宣武帝不想他去争位。 打那以后,姜浩存便开始饮酒,装作纨绔以求自保。同时暗中积蓄力量,仍是没有放弃坐上龙椅的梦想。 这几年来姜浩存隐藏的很好,至少姜浩彬已经不再把他放在眼中。 可姜浩存想不通的是,原本有些傻的姜浩言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一回来就强势加入皇位之争,还得到宣武帝的支持。这让野心在胸的姜浩存很是不满,觉得父皇偏心,帮老三却不帮自己。 他哪里知道宣武帝的苦衷,他又哪里明白王千阳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或者说,姜浩存根本就不知道姜浩言手下有个天下第一的王千阳。 在谭山岳成为镇东将军之后,姜浩存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