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东杜从文扶着那人往诚王府走来。一路走一路问道:“兄弟尊姓大名,那些人为何追杀你?” 周武陵如今自身难保,好不容易被人救了,也不怕救他的人再起什么歹心,反正自己一无所有,那帮人要赶尽杀绝,自己身在锦官城,不管从哪里逃都能遇到那家的人。 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还不如把事情说与这两人,来日若能捅的人尽皆知,也好过自己全家含冤而死,真相却无人知道,心中计定望向徐子东道:“在下周武陵,多谢二位壮士相救,不知二位恩公可否告知姓名,武陵必当铭记于心” 徐子东道:“周兄不必记怀,在下辽东徐子东,这是我义兄杜从文,我等游历到此,却不知那帮人为何事追杀周兄。” 周武陵闻听他二人不是蜀中人士,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那些人是李家的人,八大世家之一。我周家本是西蜀名门,祖孙三代俱是在朝为官,曾祖曾官至礼部尚书,爷爷亦是户部侍郎,我父亲与大伯如今也在朝廷任职,去年我外出游学认识了那王家小姐,谁知却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世家门阀的影响力果然非同凡响,想我周家三代为官,如今李家一句话,朝廷便是把我周家弃之如履,一月之间满门不留,如今独我逃出生天,只怕也逃不出这西蜀。” 徐子东闻听惊道:“到底何事,那李家之人居然下此毒手?” 周武陵苦涩道:“这事全怪我,去年我外出游学归来之际认识了王家小姐,相谈甚欢,上个月我告知父亲要去提亲,那王家也同意了。谁知那李家公子也看上了王小姐,想要抢人,王家知道李家势大,便要退亲,我哪里肯。唉,当时我若是答应了,事情又怎会变得如今日这般。我辈读书人最重才学,那李公子要抢,我便要与他斗一斗学识。”说到这里,周武陵不禁惨然一笑,两滴泪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徐子东心有同情,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追问道:“那后来呢?” 周武陵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接着道:“我与那李家贼子在王家比斗,琴棋书画皆是不如我,那日得胜归来,满心欢喜,以为王家必不会再提退亲之事,谁知第二日,王家依旧退还了聘礼,我不服想去要个说法,却见那王家人把小姐绑着抬进了花轿,要送去李家过门。” 徐子东怒道:“如此趋炎附势之人,当真可恨,那王家小姐作何想?” 周武陵已然哭出声来,泣道:“玉莲她自不愿嫁与李家,我与她还是有情的,我拦下花轿,却被李家人打了出来,当日,碧莲便在,便在,便在,便在那李家拜堂典礼上撞墙身死。” 徐子东一叹气,不由得想起了陈华淑,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徐子东拍拍他肩膀道:“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也曾被人抢了老婆,只是后来那李家人又何必要赶尽杀绝?” “那日之后,我便天天去衙门告状,衙门中人得知告的是李家,直接就把我轰了出来。没过几日连我父亲与大伯的官职也丢了。就在今日这一众人等杀入我家,领头之人却是宫中侍卫,见人便杀,我本在后院喝酒,就躲在了假山里,眼见我一家人被杀光,不敢出声,那些人我不在,便四处寻我,我趁机逃了出来,不曾想还是被发现了。”周武陵眼神之中满是哀伤,今日之事对他伤害极大,只怕往后的岁月再难有安稳觉睡了。 徐子东听罢,心中也气忿,听到那领头之人是宫中侍卫,知道这事就算苏信的哥哥没有参与,也必然知道内情,便绝了去找皇帝告状的心思。 徐子东也不敢直接带周武陵回诚王府,就算苏信愿意维护他,但他也未必会拂逆他哥哥的意。只是这李家当真势大,居然能左右一国之君。 其实这一点徐子东倒是想错了,那李家虽然势大,苏言却还不至于怕他,世家门阀在朝堂的影响力的确惊人,皇帝更迭都要问问世家的意思,但只要皇帝坐上了位,那君臣便是君臣,还不至于一国之君怕一家之主的局面发生,除非是大新末年那般的乱世。 这次李家动用关系把周武陵的父亲搞下台根本不需要苏言知道,他父亲周正明不过六品官,又不是他曾祖礼部尚书那种朝中大员,拿下一个周正明又有何难?到得后来要灭周家满门,来的那宫廷侍卫不过是李家后人,如今在宫中当职而已,带的却都是李家门客。 不管如何,此刻周武陵都是在劫难逃。 徐子东问道:“周兄,今日相逢既是缘分,李家势大,你要逃出这锦官城千难万阻,今日我弟兄二人也不愿坐视不理,只是不知周兄日后可有打算?” 周武陵一听喜道:“若是二位能助我逃出生天,无异于再生父母,今日若能逃出去,来日我必要带人灭了世家门阀,让他无法为非作歹。” “周兄有此愿,我必将相助,只是周兄长于锦官城,多有人识得你相貌,如今若要离去,只能改变容貌,我弟兄二人没那易容的本事,不知周兄可有办法?” 周武陵苦笑道:“我哪里有办法。” 徐子东接道:“我有一个法子可改变容貌,只是极其痛苦,而且终身不能恢复,不知周兄可愿一试?” 周武陵凄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