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所追随的陆安,能够给他所想要的,比死读书有用多了。 这普天之下,走捷径的人多了去了,也正因为他们占了一些官位,以至于有更多的人落了榜。 他自认以自己的才学,当一名朝廷命官是够格的。 “先生,不管这官位是不是我费劲了心思去买回来的,我都是够格的。”反倒是他不去花钱买,当官之梦或许就泡汤了。 他这样一个人才,岂不是可惜了? “荒诞缪言!” 崔毅快要被气得吐血,甚至连人都站不稳了。 要不是有舒月扶着她,他恐怕真要气得倒地。 厨房帮工的老霍也躺在院子中,自然也是听到了霍元说的混账话。 他艰难地爬了过来,无力地捶打着霍元,“逆子,你真当是一个逆子。” 老霍家里兄弟姊妹多,又穷得连米都吃不上了,才被卖给了崔家。 他一直跟着崔毅,先前是在他小厨房里忙活,现在又来了书院。 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银钱,都是省吃俭用下来留着给霍元进京赴考的盘缠。 “你自小就跟在先生身边,做人的道理先生也教了你不少。” 老霍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会变得这么快这么坏。 舒月一针见血地说道:“他是被人给蛊惑撺掇了。” “何申要巴结讨好陆安,但又不方便自己出手。”舒月眼神犀利望向了愚昧无知、耳根子软的霍元,“你是崔家人,由你投毒,最为合适不过。” 何申玩的这一出,是为了一石二鸟。 “一是你若是犯错被送了官,毁掉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晓山书院。到那时,人人都会说崔先生的人品不行,才能教出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二是还能借你之手除掉宋聪。” 霍元整个人怔愣住了,不,他不是被利用了。 是何申找上他的,是何申说要把官位卖给他的。 他捶地痛哭起来,“我平日里靠写诗写文章攒下来的银子可都给了他了。” 霍元想要冲出去,找何申问问清楚。 他可也是中了毒的,哪有什么气力? 舒月使了个眼色,叫人把他给拦下了。 “别胡闹了。”舒月说话直白,“你就算找到了何申,又能改变什么?” “你认为他会当众承认,是他教唆你下毒的吗?” “我且问你,你有证人吗?” 霍元听舒月一连问了他几个问题,这会儿才鄱然醒悟。 他是真的造人算计了,还赔上了自己毕生所有的积蓄。 霍元苦苦相求,“舒老板,是我识人不清,又刚愎自用才会遭人利用。” 他不求原谅,但求舒月能叫人先给他解毒。 等服下了解药,他要冲去找何申算账。 “你要怎么找他算账?”舒月很是好奇,何申身边可是跟着不少家奴,且有几个家奴身手不凡。 陆安带着他们几个,可是去了青松书院。 整个青州都知道,青松书院与晓山书院一向是对立的。 霍元要是贸贸然去了,恐怕是要被何申带人打个半死不残。 “舒老板,左右我怎么都不是,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赎罪?” 他崩溃不已,一想到自己不辨是非给书院所有人投毒,心里就难以接受。 恨不得立即去捅死了何申。 舒月破口大骂,“赎罪?” “事已至此,你赎罪又有何用?”难不成捅死了何申,他们中毒一事就能够抵消了? 舒月骂醒了霍元,“你要做的是,与晓山书院的同窗们比先前越发地用功念书。” “唯有考出好功名来,才算是报了仇,也好让崔先生他们扬眉吐气。” 晓山书院历年来的好名声,可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学子们靠考得好功名挣来的。 从前如此,现下以后依然照旧。 霍元痛恨不已,颓然地瘫了下去。 待毛羹毅牵头领着人,给所有人解完毒,舒月也命人抬着宋聪回去了。 宋聪有几分不解,“娘,你一向来不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 “那霍元都下毒想要害死我了,你怎么还拦着他,不叫他去作死?” 不止是他,整个书院的同窗都不待见霍元,认为他心性不端正,日后必定还会受其害。 舒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当时是在晓山书院,你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