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见苏慧娘这几日是睡不好,还总是以泪洗面,心里也内疚。 都怪她没有管好这个家,没有教养好宋远。 “你切莫过于伤心了。要是宋远果真犯了这样的糊涂事,娘会把他赶出宋家,再也不认他这个儿子。” 苏慧娘震惊抬头,婆婆当真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慧娘,你别怕。你为我们宋家生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孙孙,婆婆我也是做得出来的。也要叫他们好好看一看,什么叫做去父留子。” 苏慧娘的心里瞬间像吃了一个定心丸,也没像之前那么地不安了。 她跟在舒月身后,再次来到了舒心匠铺外头。 这一回,还真被她俩蹲到了一丝猫腻。 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少妇,带着一个侍女,轻车熟路地进了舒心匠铺。 没一会儿,宋远便同那少妇并肩朝外走来。 待他们走了出去,丁卯也走到了门边,叹了一声气,“师父真是糊涂啊,怎么会和阿三铁匠铺的寡妇走得如此近。” 另一个学徒也凑了上来,“是啊,那铁心兰名声可臭了,据说和不少男子睡过。” “要不?我们去同东家说说?” 丁卯一口拒绝了,“那哪行?我们又没抓个现行,这样没凭没据地说了,只会怪我们是捕风捉影。” “师父也会恼羞成怒,把我们都从舒心匠铺赶出去。”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又到处闹饥荒,找份能养活一家子的营生极其地困难。 “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待两个学徒进去了,舒月这才沉着脸,拉上了苏慧娘,气势汹汹地追了上去。 一路跟着他们,竟是亲眼看见他们两个进了一处宅子。 那宅子,倒是足够隐晦。 舒月心中越想越是气愤,亏她还在慧娘说他不会如此,也自我开解了好多回,让自己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误会了宋远,到时候寒了大儿的心,要闹得他们两个夫妻不和。 而这一切,一下子被打脸了。 宋远怎么做出如此畜生的龌龊事来? “慧娘,你先不要进去。”也不知他们两个在里头到哪般地步了,让慧娘亲眼瞧见了,岂不是要气晕过去。 舒月打头阵,狠狠地推开了门,“你们两个在……” 她的话戛然而止,这两人居然是在打铁。 宋远放下了手中的大锤子,“娘,你怎么来了?” 阿三铁匠铺的寡妇铁心兰一脸的疑惑,她以为她与宋远在私自打造兵器,此事做得极为隐秘,不会被人察觉。 没想到还是有所疏忽,被人给跟上了。 “宋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舒月不傻,一眼便看出来了,他们是在私自打剑。 今时不同往日,当今圣上可是明确下了圣旨的,不许任何人私下锻造兵器。 她没忍住,一巴掌甩在了宋远的脸上,“孽障,还不快跟我回去。” 宋远低了头,急忙跟在了她身后。 苏慧娘正要进来,却瞧见舒月气冲冲地带着宋远出来了。 见宋远这般深情,苏慧娘想歪了,以为是宋远当真与那寡妇扯不清了,负气不去相问,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一回到宋宅,舒月命人将大厅的门给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跪下。” 宋远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 宋远挺直着背脊,不肯认错。 “娘,如今时局动荡,谁也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与铁心兰锻造兵器,是为了自保。 若是家中府丁、伙计们人人都有兵器在手,哪怕遇到了危险,也能化险为夷。 “宋远,我且问你,若是被抓到了私自打造兵器,是什么罪。” 舒月不与他去争辩其他,只问了他这么一句。 宋远浑身一怔,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一人死,无所谓,可是却要牵连了整个宋家,乃至于他们宋家相关的一众人。 他瞬间醒悟了,“娘,我错了。我不该贸然行事。” 舒月细心同他说道:“阿南可是将他师父与师弟们都请回来了。有他们在,我们还怕什么?” 他们可都是配有长剑的。 “宋远,娘命令你,立即停止造兵器。” 舒月念在宋远一向本分老实,听他允诺了,也就只罚他长跪到天明,方可离去。 没想到,又过了几日,舒月又见到苏慧娘在掩面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