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崇礼门外的"闹剧"才刚刚结束不久,朝鲜国王李倧便是紧急召见了一众心腹大臣入宫。 及至众人鱼贯而入,李倧便是忙不迭的屏退了殿中伺候的一众宦官,仅留下了自幼便是伺候其起居生活的老太监。 昌德宫中,几名同样是身着红袍的老臣面色沉重,久久沉默不语,好似还在回忆着刚刚发生在崇礼门外的那一幕。 平日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无数人注意,遑论此时堪称"众矢之的"的登莱巡抚袁可立。 他在崇礼门外与那新来的朝廷钦差如此亲密,固然存在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但恐怕也有一丝做戏给他们看的意思。 "诸位臣工,到底见没见到那位朝廷钦差,为何迟迟不语?" 见得身前的数人皆是沉默不语,一向好脾气的李倧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愠色,将声音提高了些许,有些不满的问道。 倘若没有他的默许,崇礼门外如何能出现大批的朝鲜官员,其摆出这样一副阵仗就是为了给新任的钦差留下一个好印象,方便日后的回旋。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这苟延残喘多时的大金会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这辽东军着实凶悍,竟然一战便是平定了曾经于辽东为非作歹多年的大金,其国内主力也是被一网打尽,仅有女真大汗皇太极率领少许残兵败将提前出逃,生死不知。 更令朝鲜国王李倧心悸的是,早些时间被"汗长子"豪格掠夺至辽东的数万朝鲜精锐死伤殆尽,仅有少许幸运儿存活。 对此大明方面非但没有半点解释,那登莱巡抚袁可立还扬言这些官兵乃是咎由自取,竟敢向大明儿郎刀兵相向,日后免不了还要追究朝鲜"资敌"的责任。. 想到这里,李倧的脸色便是一白,像是被抽去全身力气一般,无力的向后栽倒,一个令其绝望的念头浮现脑海之中。 这新到的明廷钦差莫不是为了追究"资敌"一事而来,而不是如他想象中,乃是为了斡旋"军费"一事。 若是真的如此,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处境又是雪上加霜,几乎可以断定,大明断然不会轻易饶过他。 更要命的是,辽东军在全面收复了辽东之后,并未就此班师回朝,反而是陈兵鸭绿江畔,听说还是辽东经略熊廷弼亲自下的命令。 朝鲜本就国穷民弱,为数不多的"精锐"又是被辽东军一网打尽,余下的士卒甚至不如昔日的大明卫所,若是大明真的铁了心渡江,恐怕朝鲜即刻便会彻底沦为大明的"藩属国"。 "王上,依着老臣愚见,明廷兴兵的可能性不大,估计还是为了给我等施加压力而来,其目的还是为了索要军费。" 沉默了少许,一名老臣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冲着上首的李倧说道。 自从登莱巡抚领着大军兵临城下之后,自家王上便是变得有些喜怒无常,将一些追随他政变的心腹臣子都是贬斥外放。 此时他能够站出来直言,已然担着一定的风险。 "军费,军费.." 本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李倧闻听此话便是精神一震,只要不是为了他李倧的性命而来便好,至于军费,毕竟还可以商议。 "郑忠信呢,把郑忠信给寡人叫来。" 环视了一圈身前众人,李倧不由得有些急切的朝着一旁的老太监吩咐了一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之色。 作为朝鲜的君主,其麾下终究还是有着一些死忠臣子,纵然郑忠信掌握了汉城中绝大多数兵力,但李倧仍是高枕无忧。 这段时间,他自是知晓郑忠信与登莱巡抚袁可立打的火热,听说还与那东江军主帅毛文龙谈兄论弟,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 他虽然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掉这位昔日的心腹臣子,但将其排挤出中枢之外却是轻而易举,故而此时昌德宫中并没有郑忠信的身影。 见状,那名最先出声的老臣默默的退回到了队列之中,与身旁的同僚交换了一个眼神,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他们多少也猜到了辽东经略熊廷弼亦或者大明天子的用意所在,辽东军在损兵折将之后依旧陈兵鸭绿江畔多半是为了威慑,继而逼迫李倧低头,并不是真打算刀兵相向,毕竟两国之间有着两百余年的"香火情"。 但眼下观瞧自己的国君分明已然是方寸大乱,远不如昔年刚刚继位时期的"睿智",被大明钦差一吓唬,便是有些自乱阵脚。 其实也不怪李倧如此慌乱,毕竟距离万历朝鲜战争才刚刚过于了二十余年,当时的日本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便是攻克了他脚下的汉城,逼得当时的朝鲜国王李晖北逃义州,向大明求援。 实事求是的说,倘若没有明廷于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派遣辽东总兵李如松率领当时正值巅峰的辽东铁骑入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