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已过,今日又是辽东难得的好天气,不时吹起的微风更是将初春的些许寒意完全散去。 铁背山上,心情激动的萨哈璘不顾周围鞑子的劝阻,强行将象征着忠军大营所在的大纛推进了几十步,并且用山上的夯土临时搭建了一个高台,志得意满的盯着山脚下的战场。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如狼似虎的女真勇士便是掌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远处那面摇摇欲坠的日月军旗随时有可能倒下,这群"孤兵"即将溃败。 忽然一阵风起,吹在萨哈璘的脸上,使其眉眼之间涌现了些许惬意,就连场中那震耳欲聋的哭喊声和咆哮声也不觉得刺耳了,反而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差不多了吧.." 萨哈璘先是抬头瞧了一眼天色,随后便是舔了舔嘴唇,他已是能够清楚的瞧到,护持在日月军旗附近的官兵已是越来越少,如若不是有一名身穿文山甲的将校面对麾下勇士的攻势始终屹立不倒,怕是这群官兵早就溃败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群早已力竭的官兵也是坚持不了太久了,并且由于这些人苦苦支撑,已是失去了撤退的最佳时机,这萨尔浒山即将沦为这群人的魂断之地。 原本"厚实"的官兵军阵也在八旗勇士和蒙古鞑子凌厉的攻势下已是越来越单薄,每时每刻都有官兵倒在血泊之中。 只是回想起刚刚明军阵中燃起的狼烟,萨哈璘的眼神便是涌现了一抹阴冷,死到临头还要通风报信,定要将这群官兵杀个鸡犬不留。 咚咚咚! 又过了半晌,萨哈璘的耳畔旁突然响起了若隐若现的战鼓声,令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的朝着身后嚷嚷道:"何人无故击鼓!" 行军打仗的时候,这战鼓可不能随便敲击,节奏的变换会让场中的勇士们误认为有新的军令下达,继而出现些许变故。 果不其然,战鼓声才刚刚响起,战场中的鞑子们便有不少面露茫然之色,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被身前"负隅顽抗"的官兵抓住机会,猛地将其掀倒在地。 见此情况,萨哈璘的脸色更加不善,一股强烈的杀机油然而发。 "回禀贝勒,阵中无人击鼓。" 见到萨哈璘的目光飘忽不定,身后的女真将校们连忙上前一步解释,并且手指着身后的高台,示意这番动静并不是他们所为。 "荒谬,不是我等所为,难不成还是明军不成?" 听得此话,萨哈璘便是冷哼一声,脸上的不耐愈发明显,这群奴才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真当他是聋子不成。 此话一出,周围的鞑子们便是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辩解,不过还未等他们开口,这些将领便是呼吸为之一促,像是想到了某种可怕的事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贝勒.." "兴许真是明军所为..." 见到萨哈璘仍没有反应过来,一名跟随代善许久的亲兵连忙上前一步,颤颤巍巍的说道,其声音中也是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惊恐。 刚刚他们听到的战鼓声十分轻微,若是从身后的军阵中响起,如此动静定然不会被山脚下的儿郎们察觉。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战鼓声乃是从浑河的方向传来,才能令得心弦紧绷的勇士们产生短暂的迷茫。 哗! 簇拥在萨哈璘周边的鞑子们顿时一阵哗然,稍远一些的蒙古鞑子们也是后知后觉的的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也是面露惊疑之色。. 萨哈璘沉默不语,只是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浓浓的惊疑之色,明廷的援军从何而来,此前他们女真的岗哨已是探明,浑河对岸并无官兵的踪迹。 即便是官兵尽皆驻扎在稍远一些的奉集堡,避开了他们女真的岗哨,可那奉集堡距离浑河足有十余里的距离,官兵如何能够如此之快的抵达此地。 难不成,来的是官兵的骑兵? 理清头绪的萨哈璘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随后便是眼前一黑,作势就要跌落于马下,好在周边的亲兵早有准备,赶在其跌落之前,将其扶住。 周围的女真将领们也是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在大口喘息的萨哈璘。 形势比人强,如若正在驰援的乃是官兵的步卒,无论来上多少,在场的众人都不会太过于慌乱,大不了先行撤军便是,反正他们已是近乎于全歼了山脚下的官兵,大汗那边也是足以交差了,无非便是惋惜失去了一个突袭沈阳城的良机。 但依着眼下的推测来看,正在驰援的官兵很有可能便是沈阳城中那支极为神秘的"关宁铁骑",这不由得让自视甚高的女真人也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呼吸沉重。 "还愣着干什么,鸣金结阵,将儿郎们全召回来,让蒙古人顶上去。" "大汗和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