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当空,寒冷凛冽。 多罗土蛮部首领火落被几名身穿重甲的蒙古鞑子簇拥在中间,高居于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神色凝重的盯着前方的战局。 原以为是一场再轻松不过的"阻击战",却没有想到半个多时辰过去,他麾下远胜于对方明军士卒的蒙古儿郎始终没能顺利将那支"远道而来"的骑兵歼灭,反而是陷入了一场苦战。 尤其是有一名身着文山甲,手持银枪的武将更是奋勇当先,不知多少儿郎惨死在他的手中,颇有些无人能挡的意味。 "可汗,榆林城下那边也僵持住了。" 正当火落赤脸色铁青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一道让其心情愈加沉重的声音;顺着身旁心腹手指的方向瞧去,发现榆林城下原本"进展顺利"的攻势也是为之停滞,那些"走路无路"的榆林卫士卒许是因为有了援军,在加上城头上的炮火支援,竟然使得一边倒的局势再度扳了回来。 "可汗,不若我等先撤军?" "反正物资我们已经到手了,犯不上为了一口气,将儿郎们的性命都交代在这里.." 许是察觉出了火落赤眼中的犹豫之色,另一名心腹连忙凑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说道,此地终归是延绥镇的镇城,东西方向各有明军诸多军报,随时可能赶来驰援。 倘若不趁着局势尚且可控的时候及时脱身,等到明军大部队赶来的时候,他们想要顺利撤回河套,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是啊可汗,撤吧。" "待我等征讨科尔沁部归来,再与城中的明军算总账不迟。" 见到有人开头,此地的蒙古鞑子皆是先后开口,脸上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急切,望向侧翼那支浴血厮杀的明军骑兵的时候,眼神中则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忌惮和畏惧。 他们多罗土蛮部于河套地区游牧多年,却始终没有遇到战力这般彪悍的明军,纵然他们蒙古儿郎数倍于那些明军,却依然无法占据上风,只能凭借这人数的优势,将将打个平手。 可以想象,倘若这支骑兵的人数再多上一些,恐怕此时他们多罗土蛮部的儿郎已经溃败,四散而逃。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多罗土蛮部本就是因为躲避战乱,不愿参与草原上的战事,故而不断迁徙至河套地区,麾下儿郎战力远远无法与草原上那些常年征战的部落相比。 不过凭借着与生俱来的骑马射箭的本事,倒也是顺利的在河套地区安顿了下来,并且时不时还能越过长城,入关劫掠一番明廷,反正那些胆小如鼠的明军也只敢躲在城池之中,不敢有半点动作。 久而久之,凭借着一群"旅蒙商人",他们这些驻扎在河套地区的蒙古部落也算与延绥镇"搭上了线",更是将本就不多的战事化作了一场场虚伪的表演。 此时他已是能够清楚的瞧出,场中的儿郎们早已是心生畏惧,不过是仗着身后人多,咬着牙勉强维系罢了。 "撤吧。" 没经过太多的犹豫,火落赤便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深深瞧了一眼前方的明军,着重在那名手持银枪,大杀四方的明廷军将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是拍马扬鞭,率先领着身后的亲兵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急促的战鼓声猛然变换了节奏,沉闷的号角声也是悠悠响起,刺耳的锣声也是次第有序的在榆林城外的狂野上响起。 闻听身后传来的动静,正在咬着牙勉强维系的蒙古鞑子纷纷如蒙大赦一般,忙不迭的调转马头,朝着身后的大营而去。 更有甚者,甚至顾不上手中的兵刃,将其胡乱一丢,便是紧拉着缰绳,神色慌张的追着身旁的袍泽而去。 留在原地的明军们见状刚要追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厉呵,便是不由得悻悻的握住了手中的缰绳,有些不甘的翻身下马,将场中那些失去主人,正不知所措的战马制服,开始打扫战场。 ... 榆林城头上,延绥巡抚胡廷宴以延绥总兵杜文焕等一众文武见到城外的蒙古大军如潮水一般散去皆是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原本苍白的面色也是重新涌入了些许红润。 "为督抚大人贺喜。" 顾不上指责今日这场"战役"的罪魁祸首,反应过来的文武官员均是面带喜色的冲着中间的延绥巡抚胡廷宴躬身行礼。 不过今日的过程究竟有多么凶险,但城外的蒙古大军终究是退了,并且留下了一地尸首,这可是谁也抹杀不了的军功。 如若没有意外,眼前的这位延绥巡抚等到任期结束的那天便会顺理成章的高升,至少也会"平调"为陕西巡抚。 陕西巡抚和延绥巡抚虽然同在西北,但所拥有的权利与地位却是一天一地,由不得他们不羡慕。 与众人想象的不同,延绥巡抚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