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在逐渐暗淡的阳光中,状若疯癫的女真鞑子犹如一群野兽一样,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对于身边传来的惨叫充耳不闻,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疯狂,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将挡在面前的明军全部斩杀。 或许是女真人长途跋涉状态不在巅峰,或许是京营士卒的战力令人肃然起敬,原本在女真人想象中应当是摧枯拉朽一般的局势竟是变得无比焦灼,战鼓声,脚步声,哀嚎声,战马嘶吼声不绝于耳,鲜血已然浸透了他们脚下的土地。 大贝勒代善高居于马上,面色凝重,眼神阴冷,此地的女真勇士不过四千余人,远远逊色于场中的官兵。 按照常理来说,不过是两倍的人数差,在没有明军火炮的干涉下,他大金国内的勇士应当能够轻而易举的站稳脚跟,掌控局势,更何况场中的女真鞑子乃是大金国内赖以立国的黄旗勇士。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声名显赫的蓝白勇士竟然逐渐退出了正面战场,改由此前含有出手的红黄勇士充当主力。 但即便是黄旗勇士出马,竟然也没有在眼前这群官兵的手上占得便宜,反而是陷入了拉锯战。 这耀州城中的官兵,究竟是哪里来的?除了熊蛮子麾下的辽东军,这辽南怎么也出现了一支可以正面抵抗他们女真攻势的官兵。 "你亲自上,免得夜长梦多。" 瞧着眼前的战场之中不断有熟悉的勇士倒下,代善的心情也不由得愈加沉重,朝着自己身旁的堂弟挥了下手,当务之急还是要将眼前的这名不知姓甚名谁的明军主将斩杀,从而动摇官兵军心。 他与沈阳城中的熊蛮子打了无数交道,对于沈阳城中的宿将也是颇为了解,甚至大多都曾亲自交过手,但面前这名身穿银色铠甲的军将却是格外眼生,此前从未见过。 一想到大明随便派出一名将领,便是能够抵挡住他们大金勇士的冲锋,代善的心情便是有些低沉,难道时代真的不同了吗? 曾几何时,即便是国内的蓝白勇士都能够令得辽东官兵望风而逃,不敢轻启战端,但现如今就连老酋亲自己统领的黄旗勇士都无法在与明军的功伐中占据上风,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个事实。 尤其是,此次明军未有任何火器相助,他们女真勇士也没有受到任何掣肘,依旧无法占据上风。 不过好在眼前的明军满打满算不过万余人,只要斩杀了眼前的明军主将,再冲杀一阵,估计便能令得官兵溃败。 虽然损伤比想象中大,但只要能够顺利攻陷眼前这座不起眼的小城,对于已然是穷途末路的大金来说,已然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大兄放心。" 一直在紧密观瞧着场中局势的阿敏也知晓轻重,听到代善点到自己的名字,冲其点了点头,便是伸手接过身后亲兵递过来的兵刃,双腿夹紧胯下的战马,狠狠一拉缰绳,便是朝着不远处的战场而去。 这身穿银甲的明军主将的确有几分本事,竟然在他们两黄旗将领手中的攻势下坚持了这么久,就让他阿敏亲自为这场闹剧画上句号吧。 瞧到阿敏亲自出手,代善有些阴沉的面色也是缓和了些许,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自是清楚自己这位堂弟的本事。 虽然此前被明廷总兵卢象升亲手斩杀的三贝勒莽古尔泰一直以"大金第一勇士"自诩,但那不过是其自卖自夸,旁人不愿意与其争这个虚名罢了。 至少自己的堂弟阿敏就不比莽古尔泰那个莽夫差,只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阿敏一直在韬光养晦,很少亲自上阵罢了,但这不意味着阿敏的身手差。 ... ... "将军,怎么办?" 见到又一名袍泽因为力竭,被面前的女真鞑子斩落于马下,仅剩不多的几名亲兵不由得脸色苍白,有些无助的望向被他们护在中央的王世钦。 远处的女真人似乎也知晓这些官兵命不久矣,不愿意被这穷途末路的官兵临死之前带走,均是默默的止住了胯下的战马,冷冷的注视着被他们包围在一起的几人。 生死搏杀之间,这些官兵自是没有时间思考,此时攻势停止,眼眸深处的疯狂逐渐散去,官兵重新恢复了理智。 他们能够被王世钦选为亲兵,自是有一身过硬的本事,故而方才在女真鞑子近乎于凌厉的攻势下撑到现在。.. 但即便是心高气傲如他们,此时也不免有些绝望,此地已然被女真人分割,远处的官兵自然发现了他们此地的异样,想要拍马来救,也会被面前的女真人死死缠住,无力他顾。 换句话说,他们已然穷途末路了。 "怕甚,我等武人,自当保家卫国,马革裹尸。" "天子自会善待我等家小,免去我等后顾之忧。" 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