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风卷残云一般,随着一则则南直隶的消息运抵至京师,笼罩在京畿上方的乌云瞬间一扫而空。 七月底的京师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前些天的"风风雨雨"不再有人提及,就像是从未发生一样。 同样寂寥无声的,还有曾经"独领风骚"数十年的东林书院,就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一样,东林书院一夜的时间便是突然消失在大明的版图之中。 前任内阁首辅叶向高服毒自尽,东林书院的院长高樊龙投井而死,"罪魁祸首"钱谦益便勒令自尽,其余东林骨干也是各自受到了应有的处罚。 按理来说,乌云散去之后,便是晴天,但是一些有心人确实注意到,北京城中的气氛依旧有些"剑拔弩张",往来于通政司,兵部的官吏更是不少,人人脸色皆是有些难看,好似又有事情发生。 约莫前两天的时候,辽东突然有急报至,言说老酋病危,女真国内兵马调动频繁,或有大动作。 当时朝中众臣的注意力皆是放在了南方,静候那些不甘于束手就擒的"野心家"与天子的博弈,故而这则突如其来的消息不免让人觉得雪上加霜,忧心忡忡。 不过好在,南方并未生出太大的乱子,天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便是平定了南方的叛乱,至于涉事其中的楚王朱华奎与其弟宣化王朱华壁则是被天子一句轻飘飘的话便是将其除爵,勒令其自尽,连半点水花都没有产生。 ... ... 乾清宫暖阁之中,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微躬着身子,指挥着小太监们为满堂红袍送上一杯凉茶。 这大热的天,这些上了年纪的朝臣们又是刚刚剧烈争吵了一番,若是不喝杯凉茶去去火,难免留下隐患。 "陛下,似老酋病重这等消息,近些年已经传出不止一次了,臣怀疑这一次依旧是女真虚张声势,故作谜团。" "至于其国内异动,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就凭现在的女真,苟延残喘尚且显得有些吃力,如何能有余力继续兴兵?" 言罢,内阁首辅周嘉谟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案牍之后的天子,心中拿捏不准天子对于此事的态度。 若是依照本心,周嘉谟并不希望于再启战端,起码修养一段时日,再做打算,不然对已然空虚的可以跑老鼠的国库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但是偏偏天子在辽东的态度上一向"偏颇",甚至可以说有些"急攻进切",恨不能今日出兵,明日便平定女真,收复辽东。 辽东战事若起,以天子的脾气秉性,绝对不甘心于"小打小闹",尤其是今年早些时候,已然尝到了"甜头",这一次决计会让辽东经略熊廷弼出城,度过浑河,直扑赫图阿拉。 一旁的次辅朱国桢闻言也是面露关切之色,这辽东事务本就牵动了天下人的心弦,尤其是正好赶在天子刚刚收拾了东林党的节点,若是生出了什么岔子,对于天子的声威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老师,你怎么看?" 不多时,天子的声音于暖阁之中悠悠响起,目光也是放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兵部尚书孙承宗的身上,心头一阵思索。 这一次南直隶能够"化险为夷",南京兵部尚书王在晋居功甚伟,故而朱由校这几天也是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位召回至京师。 但一想到王在晋与孙承宗双方之间的"明争暗斗",朱由校又是不免有些头痛。 "陛下,如今辽东局面一片欣欣向荣,依老臣之见,还是不要生事为好,一切当以休养生息为主。" "待到关宁铁骑大成,乃至蓟镇总兵卢象升的天雄军大成,区区建州女真,弹指可灭。" 听到朱由校点到自己名字,一直神游"辽东"的兵部尚书孙承宗连忙起身,冲着上首的天子说道。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过那老酋病重究竟是真是假,大明都不用为其分神,只需按照自身的节奏来,便可轻而易举的荡平女真。 相反,若是被女真放出的这个消息而迷惑,想要趁着女真国事动荡的时候,发起突袭,很有可能便会正中女真下怀,吃一个大亏。 归根结底,还是明军野战能力不足,多以守城的步卒为主,精锐骑兵有限,不然这赫图阿拉早就是大明的囊中之物了。 听得此话,案牍之后的朱由校微微颔首,孙承宗的这番话与内阁首辅相差不大,都是老成持重之言,突出了一个字:"稳"。 大明近些年虽是国内"动荡不堪",但总的来说依旧是一片欣欣向荣,国力恢复不少,在辽东战场上也是接连取胜,压得建州女真喘不过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辽东军依旧没有恢复"萨尔浒之战"以前的战斗力,其余方面皆是恢复到了之前。 就连